独孤邈说的这话在吴珪听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当然吴珪也明白,像是这种公子哥,可能其本意并不是如此,但是像是他们这种人,便是不经意流露点啥,都是很容易招人愤恨!
得有多么宽广的心,才能够不恨呢?很难不是吗?
有人生就在泥沼里,汲汲一生去挣扎向上爬,却也洗不去身上的泥,便是稍微有一天身处高位,却还是止不住那些异样的眼神,以及蔑视的言语,如影随形。
吴珪心中说不来究竟是苦闷还是嫉恨,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他再怎么努力,却都学不来的,那是出身的印记,就如同他永远也学不会怎样高高在上一身贵气。
而眼前的这位小公子,这周身的气质,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便是在启国这种地方,却也不见丝毫穷酸气。
只因为在这个地方,人家是处于上层阶级,所以拥有绝对任性的资本,想怎样便怎样,便是连坐牢都别具一格!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吴珪幽幽的眼神之中是几乎溢出的酸气,粗糙的演技是怎么都无法将其掩饰。
独孤邈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万分惊讶!还真相信了啊哥们?这么好骗的吗?独孤邈不由想,要是雁国都是这样的人,呢简直是不要太好办啊?
不过独孤邈也是分得清现实的,她更愿意相信吴珪这样的人只是个特例,是个有故事的人。
其实除了内心的愤懑不平之外,吴珪觉得自己更多的应该是高兴的,听听这位启国小公子的话,在启国买卖官职竟然如此随意,而在天牢这样的重地,竟然都能凭借本事一手遮天从而有这般新奇的坐牢之法,更别说启国的科举竟然都好些年未曾举办.......
如此不难看出来,这启国究竟是怎样一个法度缺失,君主昏庸、国情混乱的国家!
但越是这般,吴珪就越觉得心中难平,他们雁国怎么就跟这么一个国家干熬了那么些年呢?至今都没有拿下!实在是太让人憋屈了!
更离奇的是五年前的那一战,启国这个渣渣国家腾空而出的红衣小将,更是重创他们雁国大军,以至于那一战雁国残败,至今不得不休养生息。
否则何以不能再次驱兵直下,如此瞻前顾后?就连讨好上国都要深思熟虑!
启国见鬼的运气!
但这样不能掩盖启国腐朽的趋势,这种国家就不应该苟存!
“小公子果然是厉害得很呢!”
“哪里哪里!都是家里爹厉害!”独孤邈一副谦虚的姿态,但语气之中却是掩饰不住的骄矜语气。
看得吴珪嘴角直抽抽。
便是临近的两个看守牢门的护卫也觉得快抑制不住那澎湃的笑意,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殿下竟然是这样的殿下!
“哎哎哎!老兄,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的呢?小弟我也在这里溜达好几日了,怎么原来没见到你啊!”独孤邈状似好奇地问道。
“我今日才进来!”
“哦哦哦!是了是了!”
“这位小少爷,你难道不怕我吗?我可是被关在牢里呢!”吴珪的眼神直盯着独孤邈,阴恻恻的带着森森冷意,这真的是个闲散富贵的小少爷?吴珪经事不少,防范之心当然是有的,远比他表现的冲动和没脑子要多,干他这行的,怎么可能是个傻的呢!
吴珪也只不过是心有依仗瞧不起启国,自认为胜算颇多,所以也懒得用什么心思,一言一行都是听从内心,所言所行简单粗暴。
但是他现在被逼得不得不用脑子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被关着啊!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啊!
独孤邈看到吴珪眼中越来越深的幽暗,也不由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来啊!互相欺骗啊!
“嗨!关在牢里的人哪里就一定就是可怕的了?老兄您可真是说笑了啊!哈哈哈!老兄你是不是没有进过几次大牢啊?不了解行情啊!看到您隔壁那屋没有?”独孤邈指着旁边的牢房问道。
吴珪一脸惊奇,旁边?旁边的牢房怎么了?便是连吴珪的属下们也都忍不住顺着独孤邈指着的方向望去,哦,隔壁牢房啊,不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吗?从他们进来至今都没有看到这个男人抬头也没有听到这个男人说一句话。所以这个小公子为什么突然提这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