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站在她身前,看她紧紧地皱着眉头。现在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大概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她身上的浴袍带子散开了一点,沈寂想上手帮她拉紧。
可他刚碰到她,程笙笙很快就把自己的手打掉了,她向后退去,自己将浴袍裹紧了,只是跟他说:“你别碰我,我自己就可以。”
沈寂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缓缓地把手收回来,说:“算了,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但你的新房子在哪要告诉我,找房子的时候不能那么轻易地就下决定,还有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要跟我说。”
程笙笙还未开口,沈寂又说:“这是我最后能接受的底线了。我不可能让你住在一个需要担心它的安全性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找到新房子了会跟你说的,今天也晚了。你早点回去吧。”程笙笙打开了酒店房间的门,在门口看着沈寂。
沈寂走了出去,又定在门边,对她说:“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跟我说。”
“我没什么需要的。”
沈寂说:“你不能再不接我电话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见面谈。”
“我知道了。”程笙笙沉默地关上了门。
沈寂不在了,她在门边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程笙笙突然之间觉得很疲惫,她靠着门边慢慢滑落下来,又开始想哭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来到D市,没有住在沈寂家里,没有跟他一起经历那些事情,现在的他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
回到家里的沈寂,迟迟没有从程笙笙刚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回过神来。他坐在沙发上,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周围的空气却安静得让人觉得恐怖。他还是想不通程笙笙怎么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刚开始沈寂发现程笙笙并没有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太过担心。想着,她又是跟朋友一起出去了。但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见到她回来,打电话给她给打不通,后来实在觉得放心不下,还是看了她的位置,发现在一个酒店里面,这就让他疑惑起来了。
沈寂更加疑惑的是,等他来到酒店找到了她,她竟然说出要从自己家里搬出来的话,这完全让人琢磨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沈寂顺着时间线往前仔细地缕了缕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怎么都还是找不到原因。
沈寂叹了口气,回卧室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站在客厅处,看着不远处程笙笙的房间,还是走了过去,打开了她的房门。里面明明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动过,被子都还整齐地铺在床上,桌台上还放着她经常用的小盒子,怎么就突然要离开这里了呢。
沈寂的眼光撇到了桌旁垃圾桶的东西,那上面的东西让他觉得眼熟,他走近了,拿出里面的一个碎片,发现那正是她前一段时间给自己画的画。
只不过,现在已经破碎了,被她当做垃圾丢掉了。
沈寂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破碎的画布,他没有想到程笙笙会这样做。
他在这刻真真地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呢?为什么突然回见变化那么大。沈寂不明白。他几乎立刻就要给她打电话。但是,他又想到了刚才在酒店程笙笙对自己的表情,那种痛苦就更加剧烈起来。
沈寂不能看到程笙笙对自己这样,他也不能接受她要搬离自己家的这个决定。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让她改变这个想法的。
…………
找房子的进程让程笙笙心力交瘁。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并不想在D市这里继续住下去了,现在再在这里找房子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累赘。但是程笙笙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好像一时半会也离不开D市。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即使她跟沈寂变成了那个样子,该做什么还是依旧要做的。她还要画很多画,还要过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黄蓓蕾帮自己接了一副新的画,要拿去参加比赛。尤加又带着自己去看新的画展。她的生活一刻都不允许在原地停留,就这样,她只能把关于沈寂的事情,暂且压在心里。
从那天从沈寂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这中间,沈寂来酒店找过她很多次,程笙笙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之间多出来那么多时间来看自己。
每次他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催促着问自己找房子的事情。但当程笙笙把在手机上选好要租的房子的时候,沈寂又说不好。不是说位置不好,就是说安全性不好,再不然就是说采光不好。然而说了一大堆,最终又绕回让自己搬回去的话。
程笙笙当然是不可能回去的,她也不明白沈寂为什么一定坚持要自己在他那住。
程笙笙每次见到沈寂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天沈寂的女朋友对自己说的话。然后一股愤怒感就会冲上大脑,让她跟沈寂一句话都不想多少。她很讨厌见到沈寂,更讨厌一见到沈寂就变得完全不正常的自己。
就这样,她跟沈寂一直僵持着。房子也因为心情烦乱,一直迟迟没有找到。而这个时候,尤加主动请缨,说要给她介绍一套合适的房子。程笙笙正好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跟着尤加一起去看看。
房子很漂亮,各方面都感觉没什么问题。程笙笙也不想再这样因为房子的事情跟沈寂继续纠缠下去了,就想先定下来。
她站在卧室门边,问尤加:“你是从哪知道这样的房子啊?”
“从我朋友那。”他问程笙笙:“你喜欢吗?”
“喜欢啊,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