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轻笑一声,似苦笑又似嘲弄:“青要时,我竟以为我能照顾你一辈子,而尽力阻止你割眼。如今想来,原是我太过自私。”
我不欲再提青要,便挑了个话题:“你怎知洛齐他们稍后会找来?此处距离地面甚远,恐怕寻人不易。”
“放心罢!”他只简单地叮嘱了句,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我知他心中所想,亦不欲多费唇舌,便盘腿打坐,闭眼凝神聚气,倾听周遭的风吹土动。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阿练,那日客栈众人醉酒,我听到你与洛齐说,再无成亲之念,可是当真?”
我追忆一番,点头道:“当真。”
身侧半晌无动静,良久方传来一声难掩失落的轻笑:“巧了,我也无成亲之念。”
我睁开眼,无语地瞧着他。却见他面如土色,泪痕交错。
“你怎么了?”我不解道。他莫不是落泪了?冷漠酷厉的青冥会落泪?我宁愿相信是我的眼睛坏掉了。
“我预备用术法逼出眼中异物,没成想毫无成效,还搞得如此狼狈。”他又是一声轻笑,用袖袍擦了擦眼角:“让你见笑了!”
我起身,掰开他的双眼,探头去查看,只见他眼睑之中无红肿也无血丝,只瞳仁处一点土色,似乎在往四周蔓延。
“你莫怕,我来试试。”我双指合并,往那土点上一灼,那土点迅速地躲闪了去,几遍之后,我竟也奈何不得。
“阿练,你不成亲也无妨。”青冥的声音自掌下传来,虚虚实实,不甚分明:“父神与师尊兄弟多年,两宫素来交好,往来频繁,日后你长住归兮殿,我来探望,亦颇为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