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收获的赵瑾年,单手扶在一处凸起的石壁上,忽然莞尔一笑,“说得如此深情,先帝可曾知晓?”
似是看穿了尘世纷纭般淡然一笑,静水禅师对于赵瑾年的讥讽恍若未闻。
“你是来找当年杀死刘贵人那柄匕首的?”静水禅师说到此处露出一抹诡异笑容来,“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有所保留,皇帝做得久了,是不是人都会变傻?”
“是不是妃子做得久了,都会生出妄念?”
赵瑾年说着,把手里的剑抛在地上,宝剑撞击地面的苍啷声分外刺耳。
“朕赏你个体面的死法……”
随着赵瑾年回荡在长廊里的断喝,静水禅师蓦地悲苦大笑。
“要不然说你同先帝最像呢,就连这句话都说得一模一样,他心里只装着他的天下,不管我如何真心对他,他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像他这种无情无爱之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住口!”
一双桃花眼尾端上挑,两道彩眉沉沉压低下来,眼神不同于以往的平和灿然,而是由内而外地爆发出一股浓烈压抑的愤怒,骤然间凌厉如刀,投向言语不敬的静水禅师。
“怎么,说到痛处了?”拾起利剑,静水禅师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下,清越嗡鸣声中缓缓道,“把利剑交于你的敌人,真聪明……”
目睹静水禅师随手挽了个剑花出来,赵瑾年眸色更见阴沉,“当年行刺朕的秦枢子,是你什么人?”
提到秦枢子,静水禅师不耐地微微拢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字的回音兀自在长廊中回荡,赵瑾年却只觉犹如踏在滚雷之上,面前的长廊在剧烈的震颤下,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横亘在二人中间,裂缝愈来愈大,头顶的山石也跟着簌簌抖动,像是随时要坍塌下来。
静水禅师持剑在手,阻断赵瑾年逃生,直到裂缝成为无法跨越的鸿沟,才扬手一抛……
“接着……”静水禅师把手中宝剑再度抛还给赵瑾年,“皇上接好了,别一会儿着急用时折手。”
说完,静水禅师潇洒回身,利落走开了,而那道裂缝已然成了一张狰狞巨口,企图吞噬掉一切般深不可测。
赵瑾年身子紧贴在尽头的石壁上,眼见随着裂缝的扩大,两侧石壁大面积的倾斜断裂坠入黑暗中,许久没有落地回音。
用目光测量过多次,赵瑾年断定自己根本无法跳到对面,而随着裂口的逐渐加大,身处绝境的赵瑾年已经退无可退。
在石块碎裂跌落的巨响中,仅剩三步立足之地的赵瑾年,骤然间听到了滑轮滚动的声音,一只大铁笼从横向的裂缝中,顺着位于头顶的滑道,被缓缓运送过来。
铁笼从低到高迅速向赵瑾年所在方向靠拢,而头顶的滑轮则恰好停在了赵瑾年的面前,丈宽的鸿沟中间突然冒出来的铁笼,成了赵瑾年的一线生机。
只要赵瑾年估算好时间和距离,他完全可以跳到铁笼之上,然后再借力跃起,必能成功达到对面安全地带。
随即,赵瑾年却发现了一个致命问题,斜向上升的铁笼到达顶端时,固定铁笼的安全扣会被撞开,而被关在铁笼里的墨梓凝,必将随着铁笼摔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