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林踏入禁闭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千里之外,一件足以影响整个帝国所有私酒行业的事情正在悄然的发生。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新党的党魁签完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揉着太阳穴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他从外表上看只有四十多岁,其实他已经五十四岁了,只是一贯以来保养的不错,所以看上去并不显老。他有一头金色的略微卷曲的头发,白净的脸上只有眼角有一些皱纹,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让他的五官非常的立体。加上长期以来主持新党和帝国的工作,他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平静之中,依旧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威严呼之欲出。
和所有的父亲一样,他也很关心自己的下一代,自己的继承人。他的儿子不是一个出色的儿子,至少在扮演儿子这个角色中做的不够好。可能大多数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都有这样的揪心事,他的儿子很废柴,从小就没有做过几件正确的事情,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享乐和闯祸上。
女人,酒精,混乱糟糕的私生活已经让他伤透了脑筋,他已经尽力去监管那个混球,可是还是出事了。就在刚才,他的秘书长告诉他,他的儿子出车祸了,伤情有些严重,希望他能够去一趟医院。
“我记得我已经让人在他的车子上装上了限速器,而且他告诉我他昨天在家里哪也没有去。”,他将眼镜装进了口袋里,然后掏出了精美的怀表看了一下,他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之后帝国中枢几个机构的负责人会过来开一次简短的会议,商讨一下在中期大选前要制定颁布的一些政策。
秘书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党魁的儿子那辆来自联邦的最新跑车的确安装过限速器,限速器的原理并没有多么的复杂,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物理性质的限速器,通过减少动能仓进入发动机的超高压缩蒸汽来达到降低发动机工作效率的目的。第二种是化学的方法,通过在动能仓里添加一种特殊的物质,降低曜晶和催化剂之间的反应速度,来达到给车辆限速的目的。
这两种方法,都用在了党魁儿子的跑车上。可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存在向对面的。你可以把这些都行都给他装上,而他一样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把这些东西都给卸掉。限速器是秘书长亲自去安装的,同样的限速器的卸载也是秘书长亲自安排的。他以为不会出事,但还是出事了。
现在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那个混球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医生说即使他能够醒来,也会遇到一些功能性的障碍。
比如说口齿不清,变成弱智之类的后遗症。
感谢天主,没有抛弃我!
秘书长跟着新党的党魁马格斯离开了马格斯的府邸,他们离最好的医院其实并不远,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一路上马格斯都闭口不言,脸色有些阴沉,有些肃然,直到到了医院之后,才显露出了一些焦急。
医院知道那个受伤非常严重的少年是新党党魁马格斯的儿子,他们也派出了所有最有名气的医生组成专家团对少年的情况进行分析。但是情况很不好,那个混球以极高的速度撞上了一面墙,能够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都需要感谢天主了。至于能不能把他彻底的救回来,所有人都没有这个信心。
“我认为我们需要打开他的颅骨,才能从中找到他到现在还在昏迷的原因。”,一名外科医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马格斯的儿子身体上的创伤基本上已经治疗完毕了,可是他依然昏迷不醒,其实这里的医生心里都有数,问题肯定出在他的大脑上。如果不是大脑在猛烈的撞击下被惯性挤压出现破碎,就是可能有什么地方出现了血肿和血块压迫了大脑。但是到现在为止,只有这一个医生提出了这种看法。
在这个没有办法透过颅骨去发现颅骨内情况的时代中,所有开颅手术其实都是一场赌博,因为可能你开的窗口恰好不再病灶上,所以很多时候开颅手术一旦确定下来,脑袋上要切开的就不是一块骨头,而是六块骨头。所有经过开颅手术的人终生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能长时间的接触水源,每天还必须用有消毒水的特殊消毒液洗头,避免感染。
到现在为止,经过开颅手术还活下来的案例中,存活时间最长的是一名老人,他活了十七年,然后在一次打喷嚏中昏迷不醒,很快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要对马格斯的儿子做开颅手术,压力很大。所以这些不愿意担责任的医生绝口不提开颅这件事,始终在几处已经处理好的受伤处寻找问题,比如说他的胫骨骨折了。天主在上,如果胫骨骨折与深度昏迷有直接的联系,或许有这种想法的医生还能拿个什么奖。
就在这群医生的沉默中,病房门的开了,几名保镖先是清理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危险之后,马格斯才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他第一眼就落在了病床上连呼吸都需要机械配合的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