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杜林突然抓住赛布雷的手腕,右手抓着餐叉高高的抡起,狠狠的插进了他的手掌中,隐约的可以听见“咚”的一声,餐叉已经深陷餐桌之中。
赛布雷迟钝了一秒钟之后才爆发出惊人的惨呼,任由他挣扎,餐叉纹丝不动。与此同时,都佛与艾尔利斯掏出了手枪,控制住了赛布雷带来的那些人。骤然间的变化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餐厅的服务员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站在门边想出去又不敢开门,瑟瑟发抖。
杜林拿起纯白色的餐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右手上沾染的血迹,随手放在了桌角。他走到旁边的储物柜上,拿了一把新的餐叉,回到座位上,提溜这座椅向前靠了靠,继续分解着盘子中的牛排。牛排烤的不错,有六成熟,外表已经有些轻微的焦脆,里面还能看见一抹粉红,入口极嫩,口感也非常的好,这家酒店请了一个不错的厨师。
赛布雷瞟了一眼正在认真用餐的杜林,偷偷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把餐叉拔掉,哪知道杜林再次暴起,按住了赛布雷的另外一只手,将第二把餐叉插了进去。
他眼睛里肆意的向外喷吐着浓烈的杀意,让赛布雷打了一个寒颤。最后他冷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因为起身太快,动作太大而弄乱的衣服,重新坐了回去。他脸上冷峻的表情不变,将另外一把餐刀放在了右手,取代了餐叉的作用。
赛布雷这次没有再大声的惨叫,人一旦有了心理准备,自然而然的会在接下来遇到的事情上增强不少承受人能力。他目光阴冷的注视着杜林,恨不得化身野兽将杜林撕扯成碎片。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尝试过这样的痛苦?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瓜尔特人尊敬的“赛布雷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
此时已经是寒冬,赛布雷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有些撕裂的嗓子,面露凶相的看着杜林,“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杜林没理他,将最后一小块牛排分割之后分别放入口中吞咽下去,才拿着餐巾沾了沾嘴唇,随意的丢在桌子上。他向后倾靠,翘着腿,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烟,点上了一只。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隔着这层烟雾,两人的目光相交在一起。一个愤怒、惊惧、残忍,一个平静,却杀意涌动。
他略微侧着身子坐着,平静的看着赛布雷,任由他愤怒的咆哮,都无动于心。
好一会,杜林弹了弹烟灰,才轻声问道:“我知道,很多人看见我年轻的外表觉得我很好糊弄,觉得就算被我识破了也能糊弄过去,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并且这么做了,不过我都原谅了他们,然后把他们送进了地狱。”
“赛布雷,我的人呢?”
赛布雷忍着痛,脸色微微发白,还是之前那套说辞,“他们在北城帮我做……”
杜林再次猛的站起来,他抄起了桌子上红酒的瓶子前倾着身体对着赛布雷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咔嚓一声厚实的酒瓶从中裂开,红酒淋了他一头一身,两片玻璃碎片也划伤了他的脸颊。赛布雷眼前瞬间一黑,脑子里只有嗡嗡的声音,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胸口也有些沉闷,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在赛布雷看来,杜林就是那种有着天真幻想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想要将瓜尔特人的地位提升起来有多么的困难,瓜尔特王国已经亡了,再也没有什么狗屁先王和诸神庇佑着瓜尔特人。如果先王和诸神真的还永恒,为什么这些年里对他们的子孙不管不顾?那不过是无知的愚妇自我安慰的谎话,与其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可笑的理想,不如脚踏实地的多赚一点钱,有钱难道不是更好吗?
这个时代谁还能顾得上其他人?先把自己活好才算真本事。
杜林上次走了之后他就请杜林留下来的那些人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让人频频和那五个年轻人喝酒。他就是欺负那些人年轻,没有见过什么市面,很快就在人们的恭维中喝多了。
赛布雷还没有摸清楚杜林的底细,所以他也不真的就敢把这五个人给杀了,他一开始的时候把他们绑了起来,关押在郊区的仓库里,安排了人在那边看着,给他们吃喝,不让他们死了。然后他找到了本地走私团伙的大头目,表示自己手里有些私酒,愿意将自己手里的这些酒出售给这群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