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想做肯做,就有希望!”
孙姐看我内心动摇、犹豫不决,就笑着慰勉我道。
“研究生考试不是十二月吗?”心姐想了一想,认真地说道,“都九月份了,现在才开始准备有点迟了吧……”
“对啊,才三个月时间,来得及吗?”我也没了信心,挠着头。
“那怕啥?我儿子当年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最后不到两个月了,才决定要考研——打电话告诉我说要‘闭关修炼’,考不上就不回家了,结果最后还真考上了,我们都没想到……”
刘叔看着路况,拐了个大弯,炫耀起了出类拔萃的儿子的光辉成绩。
“真的吗?”我半信半疑。
“真的啊——我都准备给他在老家找份工作了,结果这小子不喜欢,自己寻了个出路,继续深造;不过确实挺好,现在在大城市大企业里也当了头头了……”刘叔继续欣慰地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就有一个缺点,离得太远,工作也忙,很少回来——这都两年没回来看我了,我去年去了一次,结果这小子成天也不知道忙什么,也不着家,买的新房子都没装修;儿媳妇更厉害,去国外出差了,影都没见着;我跟你刘婶在他那,住了三天宾馆,都没跟他说几句话,就回来了,你刘婶气的直哭……儿子就是还不比女儿,你看看人家小孙,在外国都每年能回来一回,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有时候也真后悔,还不如把他弄回来,在身边的好……有失就有得啊!”
我们忙不迭地安慰起了刘叔,刘叔也摇了摇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不再言语,摆了摆手,叫我们别在意,继续开着车……
“看来时间足够啊……”话聊回来,想起刚才的例子,我有了点盲目的自信,兴奋地说道。
“是的,其实你要是真的能坚持得下去,保证每天按部就班的学习,不受打扰,耐得住寂寞,三个月也是完全足够的……”孙姐继续鼓励着我。
“你先别一直鼓励他,这孩子你接触时间短,不了解他,他的思考方式太简单:不是说别人能成功,就代表你上你也行。书店里那么多成功学的书,有几个看完就真的能成功的?”,老秦冷静的分析着,为我有些发热的头脑降降温,“刘哥的孩子可是名牌大学,学习能力肯定不是你能比的,而且人家是在学校的时候参加的考试,学习一直都没落下——你上学的时候都没试过考研,都毕业好几年了,你还能拣起书本,学得下去吗?而且你来这儿,这么久了我也么见你有过认真的时候……”
有点太打击人,太瞧不起我了吧……被老秦说的,我有些闷闷不乐,低着头没吭声。
“你怎么能这么打击孩子呢?”心姐看出了我的低落,锤了下老秦的肩膀,柔声安慰我道,“你别听他瞎说,姐姐支持你!”
“没事,这回却是时间太短,姐姐也太过急迫,你不用有太多压力——反正也不是只有一次机会,就算这次考不上不还有下次吗?只要你能认真学下去,就算学些别的东西,也总会有成绩的,只要不要荒废了现在的大好青春就好……”
孙姐总结似的陈词下,我们也就放下了这个话题——虽然暂时没什么结果,但是种子先种在了我的心里……
不多时,刘叔开着车进入了镇子。
镇里的路就没有乡村的大道好走,虽然是刚修的路,但是架不住各种不顾超载的拉客小车,和偶尔超重的矿场大车日复一日的摧残,坑坑洼洼的,坎坷不平;再加上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外来的亲戚朋友都开着私家车,停在了本就狭窄的道路两边,让本就复杂的路况更加崎岖难行。
好在刘叔车技不错,也经常路过这里,虽然开得很慢,但是确实在缓缓前行着。
虽然到了晚饭的时间,临近佳节,但是路上没多少人,更见不到年轻人。作为镇子最“繁华”的中心路段,两旁的门市除了有几家饭店,剩下的就都是挂着各种废弃招牌的空房子:歌厅、旅店、超市……林林总总几十家店面都是废弃的房子,有的大门连锁都没有……
“这里,还是这个样啊……”孙姐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夜景,轻声说道。
“这破地方,多少年都这个样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头老太太在家,能有什么变化……”刘叔感慨着,好奇地问道,“国外有想这样的地方吗?”
“德国还好吧,欧洲都是些社会福利比较好的国家,而且与其他国家相比,德国经济还不错,贫富差距也没那么大,救助也很多;虽然现在难民比较多,但是整体没太大变化……”孙姐想了一下,谨慎解释道。
看着几十年不变的破败民房,和萧条的街景,我们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种地半年,不如打工一月。小城虽然安逸,但终究还是大城市的发展更好,机遇更多。为了自己和家人能过得更好,年轻人都背井离乡出外打工,希望能在外面多赚些钱,留下老人和孩子。一年也许能回来几次,或者好多年都没法见面……在外面,要面对的不仅是工作的压力,更多的是生活上的困难:刚出门打工,人生地不熟,难免要走许多弯路,遇到许多困难,如果没找到工作或者找到了工作却见不到工资,拿什么来生活?更怕的是万一碰到不安好心的坏人、传销组织,恐怕不光挣不到钱,连命都有可能搭上;家中的父母孩子也很难过,家中的顶梁柱不在,怎能安稳?——但这是近年来的一种大趋势,无法扭转,只能接受;而且从好的方面来说,这也是社会发展的进程,起码是一种向上的力量,吧……
拐弯抹角、迂回曲折,路过了刘叔口中,被“赵百万”包下的,三层小楼的镇上最大“酒店”,再向前一条街,到了孙大爷选的两层建筑的“大”饭店。
因为正是晚饭时间,再加上农村的道路管理几乎没有,这几条街的路旁都被“赵百万”的车队停下了,饭店门前毫无章法的停着几台车,几乎占满了空地。刘叔转了两圈后,在几百米外,靠近城镇边缘的地方找到了个位置,停下了车。
“一会怎么回去啊?”下了车,我看着被迫听出好远的惟一一辆交通工具,犯愁道。
“你愁什么?还能让你跑回去?”刘叔不解地看着杞人忧天的我说道。
“还真是——我和老秦说好了,一会我们坐车,你们俩跑回去——就当消化了!”孙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