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什么?”
“因为‘爱’,你才拍下的吧?没有思考的时间,身子自己动了起来,拍下了这张照片。”
“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不管你们怎么称呼对方,这么美好的照片:精准的角度、距离、构图、布景以及完美的时机,没有‘爱’是拍不出来的……也许不是爱情,但是一定有‘爱’在其间……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或者故意无视——但是这张照片里充满了爱意……”小倩姐斟酌着语句,呢喃道。见我沉默就停下了语句,轻轻点了一下我布满抬头纹的脑门。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没什么……”我摸了摸脑门,顺势向下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安定的面容。
“姐姐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倩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秀丽的脸上带着悔意。
“没有……”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呢?”孙姐回头,扶了下墨镜好奇地问道。
“爱情,”洛哥说着轻轻扳过了孙姐的额头,摘下了她的墨镜,深情地凝视着她惊讶中透着信任的大眼睛,低声说了一短话,“liebe ist das was man mit dem herzen fuhlt und nicht mit den augen sieht!”
“也许吧……”我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思考“爱情”这一困扰人类的永恒话题——就算真的有“爱”也未必会有结果……
“小胖你听懂了?”小倩姐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有,但是感情是一样的……”我动了动身子,靠在椅背上,让自己换个视角——看向前座的两个人。
“老公……”听完洛哥的表白(孙姐当然能听懂),孙姐羞涩地捂住绯红的脸颊,甜蜜的回望着洛哥,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两人越靠越近……
“哇……!”
就在两人马上就要热情相拥的时候,从孙大爷怀中传来的凄厉的哭声——两人的爱情结晶阻挠了他们的示爱时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呢……”
孙大爷把宝宝送还给孙姐,一脸的尴尬,向女儿两口子愧疚地解释道。
孙姐从贤妻瞬间切换成了良母模式——就像变形金刚一样——这可能也是每一位母亲的天性吧,抱着孩子温柔的摇晃着,抚摸着他的小脸蛋;洛哥也在一旁低语安慰,不时地逗逗宝宝。本应是坐车旅行时最为忌惮的情况:孩子哭闹,却因为父母的妥善处置,化吵闹于温馨,一副和谐的画面。不禁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也曾经经历过这样温馨的时刻吧——不进为宝宝也为自己能遇到如此善良的家人而感到庆幸……
宝宝哭声渐止,伸了懒腰又沉沉睡去,孙姐与洛哥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吻到了一起,双唇交错发出声响,让距离最近的我和小倩姐都惊叫了起来。
“喔……”
“呀——真好啊!”小倩姐少女一般的捂住脸,从指缝中偷偷看着孙姐他们。
好在吻得时间不长,五秒钟之后就分开了,接着又每人轻轻吻了一下怀里的宝宝——外国人都这么喜欢亲吻吗……
“不怕把孩子吵醒吗?”我吐槽道。
“怎么?嫉妒了?”小倩姐促狭的说道。我只好闭上了嘴。
望着火热的一家三口,自己都有了泡进土著人的煮锅——就像老式美国动画片里一样——的错觉。不知道以后的我可能会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会的,姐姐相信你!”
“算了吧……”我垂下头。——为了这个目的,还要坑害一位无辜的女孩,还是算了吧……
“不要气馁啊!”小倩姐陡然来了精神,紧紧握住我的右手——刚才被洛哥蹂躏的地方又疼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直视着我灰暗的双眼,中气十足地说道,“姐姐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依然相信爱情——你更不能轻言放弃……只要积累过去的经验,把握现在的时间,未来一定会美好起来!我坚信!”
“好吧……”我死气沉沉的回复道——爱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自己都讨厌自己,就别给他人找麻烦了……
小倩姐看我没什么精神,也没有办法两三句话就能逆转我的想法,侧脸看着我,秀发搭在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沉吟了一会。
“等你长大就好了!”直接用这句话作为了总结——不过确实短时间内,也想出什么好的说辞,无法撼动我如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一般动摇不得的执念……
从小倩姐那里归还了手机之后,我考虑再三,还是把小晴的照片删掉了——怎么说都是偷拍的。被“我这样的家伙”偷拍,对当事人来说是比被偷拍还要难受的事情吧……
车内沉寂了不少,因为出离了小城颠簸的土道,车子平稳了不少,包括孙大爷、巴特尔在内的许多人都睡着了,除了看着孩子,一边悄声低语的孙姐两口子和开车的刘叔外,只剩我还清醒。小倩姐也困倦了,把座椅向后调到差不多一百五十度的角度(碰不到身后早已躺下打呼噜的巴特尔),躺在上面小憩了起来——没办法发生将柔软的娇躯靠在我身上的“香艳”场景。不过这也是个好事,不会因为我给小倩姐留下不好的回忆……
将手机的菜单翻来覆去来来回回的扒拉了十多遍,花花绿绿、“风景”不同的几十个应用竟然没有一个给予我点进去的欲望:通讯基本没有,新闻千篇一律,视频毫无新意,小说看不下去……就连每天登陆的花了最多钱,最熟悉的游戏都没有玩下去的想法——都不如老式诺基亚,黑白的画面上,还有射箭、贪吃蛇这样白玩不腻的小游戏供人消遣……
科技发达娱乐多样的时代,虽然看似每天都很充实,但是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自己只是在遵循着他人提供的方式生活,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想法……
烦躁的关上手机,看向窗外。绵延起伏的田野上,初秋带来的忙碌令乡间喧闹了起来,到处都能见到劳作的农民。道旁高大的杨树上,纷纷黄叶飘扬,落在地上,在环卫工人的工作下,几乎不见多少积压。远处几处错落有致的二层小房,铺上了统一的蓝色琉璃瓦片,形成了一片建筑群,而旁边低矮的老式旧房子对比之下更显破败——不知里面还有人住吗……
没过多久,来到了镇上因胡乱停放与路旁店铺占道而蜿蜒狭窄的道路上,好在刘叔经常在路上跑,熟悉路况更熟悉人群,和几个挡路的车主与摊主商量,并与对向车辆求情后,终于给了我们这这辆大车短时间的“通行权”,在几乎占满的道路上疾驰而去,本来是短暂的一程,却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比离开小城都困难。
“早知道绕开走大道好了!”连喊带求,累得满头是汗的刘叔抱怨道。
“大道不是绕远吗?”孙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