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怎么得罪小琪了?”我问出了积压在心里几天的疑问。
“也没怎么着。前几天假期通知刚下来的时候,我怕她请不下来假,就跟她说要不今年就不一起出去了,正好单位里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组织要一起到国外旅游去。”
我从沙发上坐起。挺起疲劳的脊背,仰头问道:“哪个同事啊?”
老刘说了两个名字,都是女孩。我皱起了眉。
“都是女的?”
“怎么可能,就这两个是女的,剩下那四个,包括我都是男的。”——如此看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存在。
“你跟小琪是怎么说的啊?”
“就这么说的啊?”
“怎么会不高兴呢?——是因为不能和你一起出门吗?”
“应该不是,小琪还是很大方的。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从来没有过生气。其实一开始我提起来的时候,小琪也没怎么不高兴,后来问到都有谁的时候,就生气了……”
我似有所感——“你跟她也是这么说的?”
“是啊。”老刘照着浴室玻璃门上反映出的身影,整理着干透了的头发——似乎要做回原来的发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是傻子吗?”
“怎么了?”老刘双手交叉在头发里,意外地转过头,不解地望着我——当局者迷……
我喟叹一声,尽量冷静道:“你为什么要先提两个女孩呢?”
“你说话怎么和小琪一样呢?”
“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你这个傻子吧。”
“我怎么了?”老刘朝我走近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靠近沙发的床脚,浴袍下摆大开,露出了胜似女子的光溜溜的大腿,两条胳膊支楞在上面。颇为不满地说道,“我怎么就成傻子了?”
“哪有在女朋友面前提其他女人的?”
“怎么不能在女朋友面前提其他女人?照你这么说,我妈、她——老娘还不让说了?”
“抬杠可就没意思了。”我摇摇头。
老刘啪啪拍着大腿,凝眉瞪目,大声呼喝道:“不是你先抬的吗?哦,你抬到我脑袋上之后,就告诉我不让动了?也太不讲理了吧?”
“有事说事,别一惊一乍的。”
老刘还想再喊,但是忍住了。深吸两口气,冷静了下来。
“现在就咱哥们两个人,咱俩好好说话。你就说这件事,我有坐错的地方吗?”
“有。”
“有什么错?别说我不该在小琪面前不该提别的女人这种蠢话——人家两个姑娘牵头组的局,怎么可能不提到她们?再说了,我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要是真跟她们有什么纠缠不清的话,我还真就不敢提了!你说我是傻子,你觉得傻子能有这个觉悟吗?”
“你是聪明人——”
“这不就结了!”
“你利用逆向思维,认为与其事后被小琪发现有所隐瞒产生疑心,反其道行之,提前主动供了出来——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倒引起了小琪的疑心……”本来是想说个笑话,缓解一下尴尬氛围的。然而老刘并没有这个心情,看死人一样冷冷地盯着我,我只得住嘴。
这种因为男女间个体差异造成的异性思维方式引起的矛盾说不好谁对谁错,只能靠当事人之间慢慢找机会一点一点说清道明以求相互理解的大转变。不是我能做到的。时间也晚了,老刘会去睡觉,我简单冲洗了一下,也上了床。梦中会叫的虫子和吃虫子的青蛙被鸟儿和蝙蝠载起飞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