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站,大家都在屋里各行其是:刘婶和张姨去后厨用大柴灶生火炖菜,心姐和小倩姐则把我搬进来的厨具都准备好,准备其他的饭菜;孙大爷和刘叔在我们回来后又拿走了桑塔纳钥匙,准备去镇上买点东西;洛哥和孙姐在围着孩子转;老秦和王大爷还在办公室里写文件——现在只有我和小苏没什么事情可做……小苏抬头看了我一眼,跑到门边上又趴下了……
我只好上楼,去看看老秦和王大爷那边怎么样了……
“吃饭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饭菜都准备好了,孙大爷和刘叔也都买了不少酒菜。餐桌准备停当之后,我们就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也没什么太多的讲究,就自觉地依照长幼次序,各家坐在一起,上座准备吃饭。
因为是从小城倒闭的饭店那里得来的,车站的餐桌非常大,完全足够我们这十多个人,今天也是第一次摆的“满坑满谷”的——平时我和老秦两个只用着靠近厨房的那八分之一大小的地方,明显比其他位置的颜色要深上不少,好在开着白色的桌布看不出来……
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佳肴,虽然没有昨天的酒席那么华丽,但是十分的精致实惠,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只吃了几个月饼的我已经饿得不行,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几盘菜,恨不得马上上手——但是大家都没有动筷子,作为最小辈的我(不算上喝完奶后,心满意足的在屋里睡觉的小宝宝)又怎么好意思先动手。
刘叔认真的开着车,刚才差点把车底刮个大洞,既怕伤了车子也怕砸了自己“老司机”的招牌,目不斜视的看着路况,注意着地上的大坑、裸石;老秦和心姐坐在后座上,抱在一起轻声低语着,本想拿出手机,把游戏新出的活动打了,但是一路上信号断断续续,只得作罢。
眼看着离开了黄土地带,马上就要到孙大爷药铺所在的草原上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孙大爷说是请客,但是药店虽然整体结构像个别墅一样,空间足够,但是只有个都不及书店厨房一半大的后厨,怎么能满足小城现在不算还在吃奶的小宝宝之外的这十一个人的饭量(都够一个足球队了),更何况还有巴特尔、老秦和我这样的能吃能喝的“糙汉子”……
说话的功夫,眼前到了药房,门口孙大爷常坐着的藤摇椅上躺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是孙大爷的女儿,换下了厚重大衣的孙姐,上身穿着贴身的白衬衫,勾勒着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生下孩子不久的魔鬼身材。
躺在椅子上,戴着墨镜正玩着手机的孙姐似乎是听到了车声,从椅子上坐起,冲着缓缓驶向药店的我们微笑着,随风摆柳般婀娜的摆着手。坐在前排的我和刘叔也向孙姐招手回礼。
我悄咪咪地微微侧头,瞪大眼睛用余光偷偷地瞧着后座的两人:刚刚还如胶似漆,恨不得比翼双飞紧抱在一起的老秦和心姐看到了孙姐后,默默松开了彼此;老秦无奈地捂脸低头,面若冰霜的心姐又向车门让出了好远,两人之间虽然只有一臂多远的距离,却再一次如同隔着“长江长城、黄山黄河”一般,失去了交流与联系……
种地半年,不如打工一月。小城虽然安逸,但终究还是大城市的发展更好,机遇更多。为了自己和家人能过得更好,年轻人都背井离乡出外打工,希望能在外面多赚些钱,留下老人和孩子。一年也许能回来几次,或者好多年都没法见面……在外面,要面对的不仅是工作的压力,更多的是生活上的困难:刚出门打工,人生地不熟,难免要走许多弯路,遇到许多困难,如果没找到工作或者找到了工作却见不到工资,拿什么来生活?更怕的是万一碰到不安好心的坏人、传销组织,恐怕不光挣不到钱,连命都有可能搭上;家中的父母孩子也很难过,家中的顶梁柱不在,怎能安稳?——但这是近年来的一种大趋势,无法扭转,只能接受;而且从好的方面来说,这也是社会发展的进程,起码是一种向上的力量,吧……
拐弯抹角、迂回曲折,路过了刘叔口中,被“赵百万”包下的,三层小楼的镇上最大“酒店”,再向前一条街,到了孙大爷选的两层建筑的“大”饭店。
因为正是晚饭时间,再加上农村的道路管理几乎没有,这几条街的路旁都被“赵百万”的车队停下了,饭店门前毫无章法的停着几台车,几乎占满了空地。刘叔转了两圈后,在几百米外,靠近城镇边缘的地方找到了个位置,停下了车。
“一会怎么回去啊?”下了车,我看着被迫听出好远的惟一一辆交通工具,犯愁道。
“你愁什么?还能让你跑回去?”刘叔不解地看着杞人忧天的我说道。
“还真是——我和老秦说好了,一会我们坐车,你们俩跑回去——就当消化了!”孙姐笑着说道。
我苦恼地看向老秦:
知道我们之间好久没有联系过之后,心姐已经很多次跟我谈过,既希望我作为朋友、大学毕业不久的前辈能和小晴多交流,也想着让我多和外界多沟通,和年轻人多联络,不要在小城里固步自封、闭门造车,与社会脱节……
也许是因为跟我建议了很多次,没见什么效果,所以心姐这次趁着饭局的机会,给我们创造一个交流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