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踱回屋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一块看起来像是“穿着靴子的猫”的缺口——要离开这里一周啊,不知道去了省城是什么情况?会碰到什么人?听说和我一起“考”来的另外两个人都在省城上班,不过跟他们也就是一面之缘,也没什么联系……
再一次被未知的恐慌袭上心头,用力呼吸,心里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不好的方向钻牛角尖,重重的叹了口气,坐起身,看到窗前书桌上这几天一直没碰的两本书——去镇上跟心姐他们道个别吧!
本来准备给刘叔打电话,但是今天有一整天的闲暇时间,干脆练练自己的车技。换好短袖短裤,推着自行车,在老秦暗中观察下出了车站,骑上了土路。
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好在有凉风拂面,偶尔飘来的薄云也带来短暂的荫蔽。
但是骑了一会就后悔了,毕竟体格大消耗多,汗水慢慢**了衣服,路上又是尘土飞扬,弄得灰头土脸的。又不好把车扔下,只好坚持着骑到了镇上,把车停到了超市门前的啤酒箱子旁边,翻身倒下了车。
前奏刚刚响起,我就迅速的关上了闹钟——这种感觉还挺新奇有趣的,就像在老师布置前就已经把作业写完了,满心期待地等着挨个检查一样。
伸了个懒腰,抓了抓手臂,转头本想取衣服,我惊讶的停下了动作。
本来椅子上随意扔成一堆的衣服,被整齐地叠好,书桌上也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不锈钢水杯。
这是真把我当自己孩子了。
我苦笑着穿好衣服,喝了一大口杯里的羊奶——浑身都暖暖的,非常舒服,不过大夏天的脑门马上就微微出汗了。
吃完饭,在张姨张叔冗长但是充满了关心的各种嘱咐之后,我们离开了镇上,因为刘叔开不了车,只好坐心姐书店的运货车——好在老秦驾驶证是a票,我这c1根本开不了。
回到车站,已近中午,因为这个月一直没有在这里停留的“载人火车”,老秦已经为我联系好了火车,买好了车票,大概下午两点会路过这里把我捎上。
昨天已经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镇上的大家又给我带了好多连吃带喝的——长大以后,就很少在火车上吃东西了,毕竟没有过多远的路程,最长记录就是来这里的时候大概坐了九个小时。
毕竟是大家对我的心意,不好推脱,就都先放在屋里。
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还早,躺床上休息一会。心里如同刚来这里时一样,满满的不安,对不可视的未来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其实在年纪小还不懂事的时候,每到一处新的地方,都充满了期盼与渴望。
后来,在中考报考的时候,选择了分数最高,但是以我的正常水平绝对能考上的公费的重点高中,却因为太过自负,考试失利,不得已用刚过世不久,一直看着我长大的姥爷的丧葬费抵了学费,上了一所我当初最看不上的高中,每天浑浑噩噩,从此人生一直在走下坡,滑落到了这里。
从那开始,我拒绝改变,害怕新的地方——因为只会比原来更差罢了。
回想起至今为止自己的悲惨人生,唏嘘不已,不禁流下了眼泪。虽然是在无病呻吟,但这也是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总结。
随着岁月流逝,年龄与阅历的增长,我们失去了童年与幼稚,换来了成长与烦恼。虽说有失有得,但是我们过多的关注着“失”,只知道哀叹失去的东西,对“得”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人类一直在发展与进步,年轻时都觉得老人、老话都是过时的,觉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类陈旧观念已经被淘汰,但是流年经转,韶华不再,回首往事,才发现我们错了,做着老祖宗想劝诫曾经的自己一样告诫我们,却被后来人当做老古董所无视,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虽然这是人类的通病,但也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结果。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几乎没有坡道的地方,想起出身在和这里差不多的平原城市的同学看着我们家那里稀松平常的斜坡时,害怕摔倒时滑下来时的可笑表情——不知道身边的姑娘到了我家是不是会吓得躲进怀里……
过了几站,姑娘下了车,一位大姨坐了下来,我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我用双眼记录着第一次在白天巡礼的这座现代化都市:无数写着各种语言的摩天大厦矗立在繁华的街道上;不同于安逸的小城,路上的人群像回溯的鲑鱼一般,匆忙的走过热闹的大街,向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地义无反顾地进发——很惊奇他们走得这么快居然碰不到其他人。
过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我们进行训练的小学的站点,本来准备在部队进行封闭式训练,好在人数与单位太多,不好调配,就与不同的学校进行合作演练,我们这个单位的就在我面前的小学训练。
高中的时候就差点下连队军训,好在没有大号的衣服我躲过一劫,这次的军营计划又泡汤了,虽然知道军人是崇高的职业,“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但是对于我这种懒惰的胖子人,能轻松点还是不错的。
走到自动门前,和值班室里的门卫通报了一下,就让我进去了,虽然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小学校园基本大同小异:四层方方正正的新式教学楼建在十几级长梯上,大厅正门前一处三面被铁栏杆围住的平台上,五星红旗飘扬在十几米高的旗杆顶端;不同于我小时候最初只是沙土地的操场,塑胶场地上规整的用白线分割着跑道、篮球场和足球场。
居然有足球场?我直到大学校园才有专门踢足球的地方,因为是没人关注这项运动,而且家长和学校也怕足球不好控制踢伤了孩子。
教导主任语重心长的批评教育了我几句之后,就和李成带着刚才专心致志观察着现场的靳科先下了楼。我跟着小倩小伊还有也下了天台。
三天后,比武大会终于开始。
全国数十个骑士团和无数的领主部队都参加了,盛况空前。
好在从小受到父亲的教导,我从第一战杀入了最后的舞台——首都竞技场。
“怎么样紧张吗?”在竞技场后台,大哥问我。
“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花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大哥无奈的摇了摇头。
经过这么久的奋战,大哥对我也认可了不少,虽然口头上还是不承认……
“观众们已经进场了”竞技场的老板对我们喊道,“第一战是十六人混战,先来抽签分成两组。”
我和大哥还有圣殿骑士团的两个人还有是四位领主的佣兵队长分到了一组,我和大哥还有圣殿骑士都希望对方在对面。
“第一场:骑枪战……”
“等等,武器不是自选的吗?”因为之前的赛程都是用趁手的兵器,而且——我没用过骑枪。
“决赛一直是这样的,毕竟要考虑观众的体验。”
“哪有别的武器吗?”
“可以带一根木棒。”
说着递给我我一根估计是刚从树上砍下来的粗木棒,其他的人都开始笑话我……
穿着用来区别敌友的红色罩衫,披上锁子甲,带上戴着红翎的头盔,骑上枣红色的骏马,缓缓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