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回到了家,进了院门看看,义林家灯黑着,楼上自己房间的灯也是黑的,就想刘立杆他们还在医院,张晨想去医院看看,又担心他们已经转了院,掏掏自己的口袋,去的车费还有,要是刘立杆他们不在农垦医院,自己再跑别的遗愿或者回来的钱,就没有了。
张晨跑上楼,找了找,也没找到刘立杆的自行车钥匙,只能作罢,他想,都这个点了,刘立杆也该快回来了。
张晨去洗手间,冲了一个凉,回到了床上躺着,四周一片安宁,那个鬼一会在唱《光辉岁月》,用的还是粤语,一会又串到了《亚洲雄风》,张晨很好奇,这个家伙,到底会唱多少歌啊。
不知不觉,张晨就睡着了,等他听到下面摩托车和院门响时,张晨醒来,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他赶紧跑了出去,趴走廊栏杆上看看,刘立杆一个人回来了。
“义林呢?”张晨问道。
刘立杆抬头看了看他,叫道:“在他妈病房,不肯回来。”
“义林妈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刘立杆上了楼,人还没有走近,一股臭味就传过来,他手里好像提着一个塑料袋,等他走进光线里面,张晨吓了一跳,他看到刘立杆浑身上下都是泥,污浊不堪,一件白衬衫,都变成黑的了。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在门口的走廊,嘡啷啷一阵声响,张晨问道:“你干什么了,摔臭水沟里了?”
“我他妈的,爬垃圾山去了。”刘立杆说,一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塑料袋:“为了找到这破玩意。”
“这是什么?”张晨奇道。
“等会再说,我先去冲凉,你帮我拿下毛巾和短裤,臭死了。”刘立杆说着,就在走廊上,把衬衣和裤子都脱了,扔在地上,就剩下一条内裤,跑去洗手间。
等刘立杆冲完凉回来,张晨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妈的,我在医院,幸好老包提醒了我。”刘立杆说。
“老包?哪个老包?”张晨问。
“你认识几个老包?当然是莉莉公司那个。”
“他去医院干嘛?”
“送莉莉啊,医院里要交八千,我没那么多钱,扣了莉莉,莉莉从他们公司借了一万,送过来的。”
张晨明白了,不再说话,他看着刘立杆,等他继续说下去。
刘立杆说:“那个老包,提醒我卡式炉爆炸,很有可能是产品质量问题,我就想要去把那个爆炸的炉子和气罐找回来,这是证据啊,结果跑到那地方,炉子和气罐,早被环卫工人扫走了,我就追到环卫所,他们告诉我,垃圾已经被垃圾车运走,垃圾车去了垃圾场。”
“你就跑垃圾场,找了这垃圾回来?”张晨不解道,“你想干嘛?”
“去找那个鬼佬,他们的产品质量有问题,暴炸了,他们不负责谁负责。”刘立杆说。
“人家是送给你的,不是卖给你的。”张晨说,他觉得这个事情悬。
“不管卖不卖,他们的东西出毛病,总要负责吧,再说,他们也不是送,是抵广告费,还是算了钱的。”
张晨摇了摇头:“我觉得难。”
“不管,死缠烂打呗,不然怎么办,接下去,还不知道要多少钱,这孤儿寡母的,每个月就靠几百块房租过日子,他们哪里有钱?”刘立杆说。
“好吧,我支持你。”张晨说,“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你能帮什么忙?”刘立杆笑道,“拿个斧头去砍鬼佬?”
“万一你需要在他们公司门口贴大字报呢?”
“好了,好了,都用不到,前面翻垃圾的时候我就想到办法了,山人自有妙计。”刘立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