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朝晖不理睬他,而是问张晨:“张总,是武林门车站还是轮船码头那里?”
张晨明白了,笑道:“轮船码头。”
刘立杆瞪了吴朝晖一眼,也无话可说。
车开到轮船码头的大门口停下,张晨拿着两张车票跑了下去,很多没买到票的人等在售票窗口前,张晨一到就把票退了,回到车上,刘立杆问他:“现在满意了?”
“当然,我们卖一件衣服,还赚不到两张车票钱。”张晨说。
“就是。”小昭也笑道,“谢谢吴师傅啊。”
车穿过钱塘江大桥底下,到了六和塔,就已经是杭城郊外,刘立杆看着吴朝晖,吴朝晖两眼看着前面,嘀咕着:“都年二十九了,这路上的车,怎么还这么多?”
刘立杆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有啊。”吴朝晖说,“你不就是想开车吗?乘我现在还清醒,多开一会,等下就可以你开了。”
张晨和小昭在后面笑,吴朝晖不停车,刘立杆也没有办法,不过好在,去永城要经过桐庐,吴朝晖的家在桐庐,到了桐庐,吴朝晖就要下车了。
哼哼,那接下来,你就是不让,也没有办法。
车行到桐君山下,就看到了江对面的桐庐县城,从分水江上的那座桥过去,车进入了桐庐县城,吴朝晖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刘立杆叫道:
“喂喂,你他妈的不回家了?”
吴朝晖看了他一眼说:“我家又不在桐庐镇上,在七里泷,你不是说你去过水工机械厂吗,你连在哪里都不知道?”
吴朝晖一顿抢白,倒让刘立杆说不出话,好吧,反正还有十里路,就到七里泷了。
快到七里泷的那个三岔路口时,刘立杆和吴朝晖说,转进去好了,这里进去你们那个破厂,我记得还有四五里路,我允许你开着大奔,到你们厂里威风一下,我再开出来。
吴朝晖嘴里说着谢谢,到了那个岔路口,却直直地开了过去,刘立杆骂道:“你他妈的干什么?”
“车上又不是你一个人,要是你一个人,我才不管你,还有小孩呢,我把你们送到永城,再坐班车回来。”
刘立杆气得头毛都竖起来了,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你让我有信心了吗?”吴朝晖说,“要么你问问张总,要不要我送?”
张晨和小昭大笑,张晨叫道:“要要,我对他开车也没有信心。”
吴朝晖得意地笑:“看到没有,这也是乘客的要求。”
“什么乘客,他就是和你一路货。”刘立杆骂道。
“对啊,那我更要负责安全地把他们送到永城了。”
“你到永城几点了,他妈的还有班车回来?”
“不用你管,我拦辆过路车就行,这点小事算什么。”
小昭还是笑道:“谢谢吴师傅送我们啊!”
车到了张晨家楼下,吴朝晖和刘立杆帮他们把东西都送上楼,张晨送他们两个下来,张晨和吴朝晖说:
“小吴,反正已经迟了,要么吃了晚饭再回去。”
吴朝晖赶紧说不了,我家里老头老太,知道我今天回来,还在家里等呢。
“上车上车。”刘立杆催促吴朝晖。
吴朝晖问:“干嘛?你走你的,一点点路,我自己走到国道边就可以了。”
“你他妈的,老子辛苦一趟,送你到七里泷再回来,好了吗?”刘立杆骂道。
吴朝晖笑道:“这个可以,这个可以。”
张晨在边上看着,都快笑岔气了。
刘立杆气恼地坐上驾驶座,吴朝晖赶紧一边朝张晨挥着手说张总再见,一边坐进了副驾座。
刘立杆启动了车子,张晨想到什么,赶紧追上两步,砰砰地敲着车,刘立杆把车停下,摇下车窗问:
“还有什么屁放?”
张晨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和刘立杆说:“你那个破大哥大,到这里就没用了,带上我这个,路上万一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
刘立杆把张晨的大哥大接了过去,开走了。
张晨看着远去的汽车,忍不住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