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梅和他说,对我们做服装的来说,春秋都很短,春天尤其是,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专卖店和批发市场相比,不需要有那么大的提前量,卖的都是当季的产品,但对顾客来说,春装也是买的最少的,很多地方是脱了棉袄就穿短袖,穿不了短袖,拿秋装凑合一下也过去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张晨问。
“而且对女孩子来说,渴望穿裙子,总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贺红梅说,“虽然我不喜欢穿裙子,但穿裙子,是一种情绪的表达,而不是实际的行动,你明白吗?”
张晨笑道,明白了,很多时候,是带着穿裙子的心情在穿牛仔裤,看样子我们不管是在设计七分裤九分裤还是长裤的时候,都要带着设计裙子的情绪。
“还真是这样。”贺红梅大笑,“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裙裤啊?”
张晨还想到了,怪不得春秋装春秋装,会把这两个不相连的季节连在一起,原来它们的服装是可以通用的,没有人会把一类服装,统称为秋冬装或者冬春装,而春夏装的界限,又是很模糊的,真是又学到了。
张晨把设计好的很多春装的稿子收了起来,留着秋天再用,把精力集中到了夏装的设计上。
有一件事,张晨感到很忧虑,他们现在这些签了协议的客户,都还在寻找店面和装修的阶段,但基本会集中在这一两个月开张,如果这样,光首批的铺货,最少就要两百万。
现在对张晨他们来说,资金不是问题,聚集的速度很快,张晨预计的一两个月的资金紧张期,几乎就没有来临,他们现在的资金很充裕,比买延安路的房子之前还宽裕。
张晨预感到,成问题的会是供货,张晨和赵志刚反复计算,现在每天出来的成品满足每天的销售以外,略有盈余,都堆在仓库和展示厅里,但只要有五六家店同时开张,就会把他们的这些库存一扫而空。
好在天气开始变热了,他们干脆把后道和大烫,也搬到了院子里来,把棚子加大,又造了新的简易宿舍,把原来后道和大烫的那个车间,也改成了缝纫车间。
现在等于原来仓库的那四个房间,全部变成了缝纫车间,每个车间的平缝车,挤了又挤,也从二十八台,增加到了三十四台,现在他们光平缝车就有一百三十多台了,但生产任务仍然很紧。
贺红梅好像预感到了会有这个问题,重庆的店还在装修,她就跑回了杭城,张晨奇怪道,你回来干嘛?那边装修你不管了?
“我姐夫在工地上盯着,不是还有你遥控指挥那个大头壳嘛?”贺红梅说。
“你偷懒溜过来的?”张晨问。
“我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我来盯货啊。”贺红梅说。
“你对我们还不放心?你的货都给你留着。”赵志刚在边上叫道。
贺红梅看了看他,冷笑道:“你当我是小孩?我在四季青打包都打了六年了,厂里有多少生产量我算不出来?我开张的时候就要三十万的货,你拿出来给我看看,你给我准备了多少?”
赵志刚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张晨在一边笑,心里虽然忧虑,却有些欣慰。
他觉得贺红梅回来得正好,自己现在一半的精力,都在给这些加盟店设计图纸,虽然他随身带着速写本,不管是坐长途车还是在外地,一有时间和灵感,还是可以抓紧设计服装。
但他还是觉得,如果要撑起一个专卖店的话,产品还不够丰富,贺红梅回来了,在这方面可以帮助自己。
贺红梅和他说,你不能这样到处跑,你跑不过来的,其实店面都大同小异,公司完全可以编写一本“半亩田”专卖店的装修手册,提供几个统一的装修方案,让大家自己选择。
在手册里,把装修的材料和工艺要求,包括一些关键的工艺流程都写清楚,还有Logo制作的色标和比例尺寸,都标注清楚,发给每家店,他们给装修公司看了就知道了,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打电话过来咨询。
张晨觉得这个建议很好,他们和老万一起,马上就编写出了一本专卖店装修手册,发给了所有签了协议的客户,新签的客户,在签约的同时,就把装修手册给了他们,大家的反应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