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名片夹,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聂总,聂总拿在手里看看,这才释然,哈哈大笑,骂道:
“现在报纸多了,这记者一个个,变得越来越不敬业了,这么大的乌龙也会搞出来。”
张晨跟着笑笑。
聂总请张晨去沙发那边坐,倒了一杯茶给张晨,然后摆了一下手,示意稍等,他退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话筒,按了几个号码后,和里面说:
“老鲍,那个半亩田的张总到我这里了。”
聂总放下电话,走回到沙发这里,还没坐下,从门外就进来了一个人,也是五十岁左右,很瘦,和聂总正好形成了一个反差,他看到张晨,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聂总,聂总笑道:
“是记者搞错了,那是张总的朋友,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张晨张总。”
张晨知道这人肯定就是鲍书记,赶紧站了起来,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鲍书记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鲍书记笑呵呵地接了过去。
聂总和张晨说:“张总,先讲个笑话,你不要介意,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也纳闷,那办公室里的照片,怎么和报纸上就不一样,哈哈,又不好意思多问,今天答案全有了。”
张晨也笑了起来,知道聂总说的办公室里的照片,是小昭桌上摆着的,自己和小昭、张向北的合影。
鲍书记看着张晨说:“张总还是年轻有为,能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我们昨天下午,去你们那里参观学习了,都很佩服,那店里面,照道理说,下午那时候,又不是星期天,应该是很冷清才对,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
“是啊是啊,对我们很有启发。”聂总感叹道,“对了张总,延安路这个店,听说是你们自己的?”
张晨说对。
“我们还听说,那里面的服装,也都是你们自己生产的?”
张晨点点头说,绝大多数是,有一小部分,是加盟的合作伙伴的。
“张总,你们自己的工厂在哪里?”鲍书记问。
“三堡。”
“有多少工人?”
“缝纫工是一百四十个左右,加上后道大烫裁剪后勤财务等等,一共是两百一十多个,不包括延安路店里的人员。”
“张总,我冒昧问一下,那你们的销售是?从报纸上看到,说你们好像是退出批发市场,在服装行业里,全省第一家实行什么特许连锁经营的公司。”聂总插话道。
张晨说对,“我们现在,都是通过我们自己的销售网络,我们在全国有十四家总代理,除了杭城的这家旗舰店外,我们在北京、沈阳、哈尔滨、重庆、郑州等地,有十四家总店,总店下面,各地市县,加起来一共有四百五十多家专卖店。”
聂总吃了一惊:“这么多?那你们生产忙得过来吗?”
张晨摇了摇头:“忙不过来,每天都被催货。”
“那你们现在是怎么解决这生产和销售的矛盾的?”鲍书记问。
“两块,一块是加盟的那几个伙伴,他们原先都是自己一两个人在做,现在每家都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在做,这减轻了我们一部分的压力,还有就是,我们除了自己工厂,现在有六七家加工厂在为我们生产,是我们的定点合作方,这样又增加了两百多台车。”
张晨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很忙。”
聂总和鲍书记,互相看看,张晨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还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
“好了。”
聂总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看着张晨说:“张总,我们也不绕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我们鲍书记昨天去你们那里,其实是专门去考察的,我们就想,我们双方能不能合作。”
“合作,合作什么?”张晨有些不明白了。
“我们二轻总公司下面,有一家服装厂,也不瞒你张总,这两年的效益很差,受市场冲击太厉害嘛,我们就想请你,能不能把我们的这家厂兼并了。”
聂总终于把话挑明了说,张晨却糊涂了,兼并,这兼并是怎么个兼并?
就像当初越剧团解散,要把一半的人并到婺剧团一样?
张晨记得,那结果是被婺剧团的人强烈反对,最后只进来一个老杨,其他的人,一三五去文化局,二四六去县政府,一个越剧团,变成了花腔堵门团,据说,连县长见了他们都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