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主任在他们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站起来告辞,刘立杆要请他吃饭,他说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今天星期天,我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现在回去,恐怕都已经要挨骂了。
张晨和刘立杆大笑。
他们送柳主任下楼,楼下报名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刘立杆看着很高兴,柳主任却觉得有些忧虑,这说明,很可能这城市潜在的就业压力,正在到来。
看着柳主任的汽车走了,张晨骂道:“你他妈的想干嘛?这么隆重地把魏文芳推出去?”
刘立杆笑道:“被你看出来了?不知道我这是在成全魏文芳吗,你没看出,魏文芳有多渴望,想傍上柳主任这棵大树,为她保驾护航?”
“你他妈的别……”张晨骂了半句,后面的骂不下去了。
刘立杆说:“你瞎操什么心,有些事,该发生就会发生,不会发生,怎么它也不会发生,魏文芳要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今天没有柳主任,她明天也会碰到陈主任和李主任。”
张晨想想有道理,就不吱声了。
他们忙到了五点多钟,这才结束了整个报名工作,刘立杆让大家帮他按每个符号不同把表格分出来,相同符号的表格摞在一块。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贺红梅问。
“谢谢幺妹关心,我当然是每天看了。”刘立杆说。
“这么多?”
“对啊,我日日看夜夜看,不是四天以后通知复试吗,我保证不耽误。”刘立杆说。
“好吧好吧,反正是你的公司,我懒得管你。”贺红梅骂道,“我就是看到你这么吊儿郎当,好像不当回事。今天那么多人,排了那么长时间的队,我替他们觉得不值。”
贺红梅骂着,其他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人笑,刘立杆说:
“你是对我有仇还是天然偏?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花那么多钱,登两版的广告,把这么多人聚拢来是在开玩笑?”
“有什么了不起,以前不是还有个国王,把各地的军队都调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喜欢的女人,看着好笑?那个是大流氓,调动军队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这小流氓,登两个广告什么稀奇?”
贺红梅骂着,张晨觉得随时又会一串的四川话飚出来,刘立杆叹了口气,他说:
“那你说说,我哪里不认真,哪里吊儿郎当了?”
“那你说,你那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贺红梅问,刘立杆禁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折磨她的,还是她的好奇心。
刘立杆把那一大叠报名表拿过来,和贺红梅说,好吧,看你长了一个猪脑袋,理解不了,动脑筋爷爷帮你答疑解惑。
贺红梅嘻嘻笑着,她说:“你先说这些什么都没有画的。”
“简单,被淘汰了。”刘立杆说,“不过我还会再看一遍。”
“四方形这个呢?”
“适合在下面办公室。”
“三角形的呢?”
“适合去售楼部。”
“五角星的?”
“五角都是钱,当啷当啷,五毛五毛,当然是财务部。”
“那这有井号的?”
“我会考虑能不能当我助理。”
“我去,你要这么多的助理?”
“这只是觉得她们可能适合,又不是定下来了。”
“要的。”张晨说,“他写自传,都要五个北大的美女围着他记录。”
刘立杆瞪了他一眼,其他人大笑。
“还有还有,那这些,前面有一个符号,后面又画一个圈的,是什么意思?”贺红梅问。
“这是我觉得比较好的。”刘立杆说。
范建国拿起贺红梅说的那张表格看看,他看到表格上的照片是一个长的很普通的女孩,但表格上,不仅有一个方框,还有一个圈圈,就是说,这个人重点考虑和自己在一起,范建国忍不住叫道;
“刘总,你不是说要招几个漂亮的套儿,这个算漂亮的?”
刘立杆笑了起来,和贺红梅说:“看到没有,这个才是流氓,本地特产流氓。”
“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贺红梅骂道。
张晨拿过那张表格看看,上面的女孩确实长得很普通,但他往下看看表格里面的内容,明白了,他知道刘立杆这家伙想干什么,而他们的表格,为什么又设计得这么复杂。
这女孩的父亲,工作单位是杭城自行车辐条厂,职务是厂长。
这他妈的,不就是又一个万建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