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压力很大?”刘立杆扔了一支香烟给张晨,问。
“什么压力?我有什么压力?”张晨笑道,他把烟放在边上,没有点着,而是把桌上的打火机,扔给了刘立杆。
刘立杆知道他是嘴硬,不和他计较,刘立杆把烟点着,吸了一口后问道:“你准备怎么收场?”
“什么怎么收场?”
“不能就这样放一通炮,就算了吧?”
“那还要怎样,话都说出去了,你还要我收回?再说,我也没说什么,说的都是事实。”
“不是收回,收是已经收不回了。”刘立杆说,“至少要有个态度,有个交待。”
“和谁交待?”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张晨,我和你说,这里不是海城,也不是永城,这里是杭城,我们也不是游客,是在这里做企业的,你不能说,把地方官都得罪了,然后自己还当没事一样。”刘立杆说。
“那还要怎样?他们会打击报复我?”
“不是这个,至少要给人一个面子吧,哪怕别人不和你计较。”
“给谁面子,给去参加会的那些傻逼?我需要给他们面子吗?”
“不是。”刘立杆说,“那些人你不用给他们面子,不过,你想过没有,你怎么会去参加这个会议的?”
“我怎么知道,打电话给我,我觉得不好意思推,就去了。”张晨说。
“谁给你打的电话?”
张晨声音低了下去,他看了看刘立杆说:“柳主任。”
“你刚刚前面说,柳主任给你打电话,你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晨迟疑了一下说:“这,这柳主任帮过我忙,我不是和你说过,那动感地带,他帮过我。”
“不止吧,还有这群英服装厂,虽然是他动员你兼并的,当时没有帮你的意思,但实际你从这兼并里,还是得到了好处的,这你不会否认吧?”
“我承认。”
“所以你觉得柳主任叫你,你不好意思推?”
“对。”
“那你他妈的还不如不去。”刘立杆骂道,“你他妈的去了,是害了他,知道吗?”
张晨奇道:“我怎么害了他了?”
“他也是有领导的,坐在他边上的那个项副市长,就是他的领导,你是他请来的,说不定他还在副市长面前,替你吹了牛,结果你跑去了,来这么一出,你不是拆他的台吗?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刘立杆说着,张晨沉默了,确实,他还没想到刘立杆说的这层,自己在会上说的那些话,这样想来,最下不了台的,还是柳主任,人家是在办喜事,想请你去贺喜的,没想到来了一个吊丧的。
张晨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那现在怎么办?”张晨瓮声瓮气地说。
“当然是挽回损失啊,至少要表明你的态度。”刘立杆说,“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张晨问。
“你们上海的专卖店,什么时候开张?”
“下个月二十八号,赶在五一前。”
“那你就去找柳主任汇报这个事情,同时邀请他和项副市长去剪彩。”
“这个,就一个店开张,他们会去吗?”
“会不会去由他们决定。”刘立杆说,“不是一个由头吗,你就以这个由头去找他,顺便道个歉,记住人家说什么你不要再胡扯了,我在想,现在他们的工作重点在杭派女装,又没有一个着力点,你这在上海淮海中路开专卖店,是多大的事,他们一定会感兴趣。”
“好。”张晨说着站了起来,刘立杆叫道:“你去哪里?”
“不是说道歉和邀请吗,当然是去柳主任的办公室,当面说。”
“不打电话预约?”刘立杆说,“万一人家现在有事呢?”
“没关系,那就回来,第二次再去。”张晨说。
刘立杆想想,也好,这样还显得你态度诚恳,他说好,我送你去。
刘立杆送张晨到了市政府大院,他在对面的停车场等张晨,张晨一个人进去了。
张晨走到了130办公室,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张晨走进去,小严看到他,站了起来,叫道:“张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