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说完,大家都看着刘立杆,刘立杆说,老谭说的这些,我也想过,确实,这样的风险是存在的,但对我来说,我觉得也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把我们所有的能力和物力,都投到这个项目上,哪怕中间,把“桃花源”项目停一停也在所不惜。
“你这是在赌博。”老谭说。
刘立杆点点头:“做这个项目,我确实在赌,赌本就我们公司今天的全部,赌的是公司的未来,赌赢了,我们前面就是一片开阔地,不是我吹牛,至少杭城范围内,能和我们比肩的房地产公司,就没有了,全国范围,可以说有能力把我们打趴的,也看不到。”
“那要输了呢?”老谭问。
“简单,一无所有,从头再来。”刘立杆笑了一下,但大家怎么觉得,这笑有些凄凉。
“一定要下这么大的赌本?”张晨问。
“要,已经没有退路了。”刘立杆说,“我想明白了,这房地产,不比你们服装,他还真是一个强者才能生存的行业,韩先生说,以后招拍挂肯定是一个趋势,真到了那天,小房地产公司,大概在重点城市,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了,你连一块地也拿不到。
“而且,不仅是本地企业,外地的也会大举进入,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肉搏战,我很幸运,比人家起步早,也赚到了一些钱,如果我不趁这个时候把自己做强,很可能马上会被人淘汰,这个赌我必须下,不然,我个人可能还有明天,但企业是肯定没有了。”
“真有这么严重吗?”小昭问。
“做企业不是不进则退,是退无可退,你要么高歌猛进,要么折戟沉沙,不会有第二条路,再大的企业,他打烊的时候都是凄惨的。”刘立杆说。
“来来来,喝酒,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这不,还没有开始做吗,一切都还是纸上谈兵。”
汉高祖刘邦举起了杯子,大家碰了碰,张晨心里却明白得很,刘立杆只要是打定主意想做的事,他就一定会去做,这事,不是没有开始,而是已经开始了,大概从下午,他从艮山河回来就开始了,晚上叫大家来,是来吃开工宴的。
张晨觉得谭大哥说的有道理,刘立杆说的也有道理,不去想那么多,大不了到时帮助一起撑,要从头再来,就大家一起从头再来好了。
“杆子,我问一下,这个什么河整治以后,出来的土地,可以造多少平方的房子?”汉高祖刘邦问。
“整个河两岸,其他都用作是公园,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做房产开发,大概是一百四十万到一百五十万平方。”刘立杆说。
“那真是一个大项目。”汉高祖刘邦说。
……
柳成年,这几年是一年一个台阶,今年的人代会开过以后,柳成年就不再是杭城市政府办主任,而是杭城市的副市长,分管城建的副市长。
刘立杆去找了柳副市长,向他汇报了自己关于艮山河改造的想法,柳成年眼睛一亮,要知道,这艮山河就是杭城市的一个伤疤,可以说杭城的城市有没有改观,关键就看两点,一个是能不能把西湖真正还湖于民,还有就是这艮山河有没有改造成功。
八十年代,当时的杭城市委市政府,下了大决心,对西湖进行了清理整治。
西湖的清理整治,不仅惊动了整个浙江,可以说也是惊动了全国,当时的中央主要负责人,为此做了长篇的批示,对杭城市委市政府的西湖整治工作,给予了肯定,也对在西湖边上违章建设的相关单位负责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要知道整个西湖,当时周边布满了从上到下,各个单位的办公楼、疗养院和宿舍,这些单位,很多的行政级别,比杭城市政府还高,来头比杭城市政府还大,要清理他们的难度可想而知,有人说是太岁头上动土。
当时的杭城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真可以说是提着自己的乌纱帽在干这件事,最终把这件事做成了,经过整治,杭城西湖一公园沿湖一直到镜湖厅西泠桥的湖滨一线,终于全线贯通,绿草茵茵,花木扶疏,人们可以自由往来,驻足湖畔,欣赏西湖美景。
西湖整治之后,艮山河就变成了杭城市政府的心头之患,每年两会,也有不少的委员代表提议,要对艮山河进行整治,杭城市政府也几次动了整治的念头,但最后都没有推动下去。
“财政困难是主要的原因。”柳成年和刘立杆说,“但不是唯一原因,还有原因就是,也和西湖一样,当年的西湖整治可是伤筋动骨,亲历的人至今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阻力太大了,随时都有被迫停下来的可能,好在老领导的决心够,中央的支持力度也够大。”
刘立杆说:“领导,我不是很清楚,这艮山河整治,除了财政的原因,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西湖想象得出来,谁愿意搬离西湖,要让他搬,他肯定不愿意,可这艮山河,两边根本就没有房子。”
柳成年笑笑:“当然,困难和西湖那么大是不可能的,不过它牵涉的单位也不少,两边虽然都是荒地,但这荒地,也都是有主人的,倒是那几块菜地好办,我市政府就可以决定。
“但其他的,我简单和你说说,那煤场,属于上海铁路局的,边上那工厂,是冶金部的,再过来一块,是南京军区联勤部的,对面这里,浙一浙二,是浙大的,过去那里,是省二轻的,大大小小,也涉及十几家单位,这些单位,都不归我市政府管。”
柳成年这样说着,心里是不甘的,他当然希望这艮山河,能在自己的任内得到整治,他看看刘立杆,又觉得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有能力做成这事的人,从他造综合办公楼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事,还真帮助他们解决了办公楼不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