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杭城,已经寒风料峭,但在澳门,还是气候宜人,即使晚上,也就十几二十度。
孟平和刘立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还是被陈启航的电话叫醒的,昨天晚上一夜鏖战,实在是太辛苦了,两个人今天醒来,才发觉腰酸背痛的,刘立杆觉得,原来这赌博,比自己在艮山河挑了一天的淤泥还辛苦。
真是何苦来哉,赔了钱,还搞得这么累,看样子还是陈启航说的对,这赌博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四个人开车去了海边的一家酒店,挑了一张露天的桌子坐下,陈启航和林一燕经常来这里,酒店老板看到他们,老远就用广东话和他们打招呼。
四个人坐下来后,老板就给他们上了一只,有一只篮球那么大的冻蟹,孟平和刘立杆睡了一天都没吃东西,感觉肚子饿了,两个人立马一个人掰了一只巨大的红花蟹螯,啃了起来。
他们吃苹果一样地把一只冻蟹分食完,这才感觉舒服一些,可以说话了。
林一燕和陈启航,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都笑了起来,等他们吃完,林一燕问,要不要再来一只?
“不要了不要了,再吃,其他东西就吃不下了。”孟平说。
四个人边吃边聊,孟平和刘立杆,这才对陈启航他们的遭遇,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陈启航和李勇,去了贵州以后,就被对方关到了一个矿里,说是没有钱就不放人,李勇的叔叔和林一燕去了以后,还是一样被关了起来。
他们被关在那里关了两个多月,海城公司里的人,几个月没领到工资,现在连老板也音信全无,再等是无望了,大家就各自散去,公司里能拿的东西,也都被拿走,连电话机都被人拿去了,要不是龙珠大厦的保安拦着,大概连办公桌都会被搬光。
对方那家伙,在当地搞了不少的钱,都是从家家户户借来的,钱还不出来,那些人就闹到当地公安局去,公安局定性这是一起非法集资案,出动警力到了矿山,把那家伙逮住了,才发现这里还扣着四个人,又加了一条非法拘禁的案由。
陈启航和林一燕从贵州直接回到了广州,接着就来了澳门,李勇回去了贵州,就没有再出来,只有李勇的叔叔,又跑了一趟海城,结果发现公司里人去楼空,龙珠大厦的物业看到他,还追着他要拖欠的水电费,他哪里有钱给,第二天就离开了海城。
李勇没有再离开贵州,从那矿里回去了老家,那时县里,有一个大学生就稀奇了,回来一个北大的,当然当作了宝,马上把他招到县府办当秘书,现在,他在下面一个乡里当乡长。
孟平和刘立杆两个,与陈启航、林一燕约好,让两个人不要把碰到他们的事情和李勇说,他们准备回到杭城,就马上叫上张晨,去贵州跑一趟,看看李勇,给他一个惊喜。
“刘芸有没有消息?”孟平问。
陈启航和林一燕都摇了摇头,陈启航问,不是说她在南京吗,老孟,你在南京,都没有碰到过她?
孟平看了眼刘立杆,摇了摇头说:“刘芸不在南京,钱芳和徐佳青,已经去南京附近的高尔夫球场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她们连还在筹建中的都去看过了。”
“钱芳她们去找过刘芸了,我怎么不知道?”听孟平这样说,连刘立杆都吃了一惊,问道。
“你是刘芸什么人,她们有必要和你说吗?说了你又会怎么样?”孟平问。
“就是。”林一燕不满地说,“也不知道你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刘芸这么好的人,你都不知道珍惜。”
“冤枉冤枉。”刘立杆合掌哀求,“真的是她自己要走的。”
“那是她对你失望了,要不失望,还会走吗?”林一燕说,刘立杆不响了。
“杆子,你后来和孙猴他们怎么样了?”陈启航问,“我和李勇,都觉得孙猴海南这事,做得挺操蛋的,没有再和他联系过。”
“没有怎样,过去了,上次张晨他们北京专卖店开张的时候,一起吃了饭,这事,就这样让它过去吧。”刘立杆说。
孟平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来,他说:
“其实孙猴,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人在单位,有很多事,他也决定不了,而且,他那个公子的身份,平时会带来很多便利,但到了那个时候,其实比我们普通人还被绑住手脚,不能由着自己性子去做事。”
陈启航点点头:“老孟这话也对,我们丢脸无所谓,他要是丢脸或者犯错,丢的可是一家人的脸,犯错,一家人会跟着被连累。”
“说不定还会成为政敌,攻击他老头子的借口。”孟平说。
刘立杆笑笑:“反正我早就已经不想这事了。”
“杆子,你真没想过,你艮山河整治计划开始的时候,那几家很难搞的单位,为什么突然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孟平问。
“那个,应该是柳成年他们做工作的结果吧。”
刘立杆说着,看了看孟平,孟平笑着,微微晃了晃脑袋。
“不是?”刘立杆问。
“张晨去过北京,找过孙猴,孙猴和黄建仁夫妇的原话是,我们帮杆子把这事做了,我们欠他的。”孟平说。
孟平这么一说,陈启航夫妇和刘立杆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刘立杆骂道:“张晨这家伙,都没有和我说。”
“是孙猴让他不要告诉你的。”孟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