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一把就从谭淑珍的怀里,夺过了向南,叫道,快快,赶紧去医院。
谭淑珍也不敢迟疑,马上就站了起来。
到了车上,谭淑珍抱着向南,感觉她越来越烫,谭淑珍叫着南南南南,向南迷迷糊糊地应着,呼吸急促。
谭淑珍急得都快哭了,不停地说,前面都还好好的,怎么就会发高烧了呢?
刘立杆说,别急别急,你们前面淋到雨了吧?
谭淑珍不停地点着头,刘立杆明白了,前面张晨妈妈的电话,他也听到了,淋了雨,又受了惊吓,再坐在那里吹冷风,不发烧才怪。
他们很快就到了儿保,挂了急诊,安排了输液室的一个床位,挂上盐水,看着向南躺在那里,呼吸渐渐均匀,两个人这才吁了口气,谭淑珍坐在病床边上,握着向南的手。
刘立杆走到了外面,拿起大哥大,先给小昭打了个电话,和小昭说,谭淑珍找到了,不过,南南发高烧,我们现在在儿保挂盐水。
小昭又惊又喜,赶紧说,我们马上过来。
刘立杆接着给老谭他们几个打电话,告诉他们,谭淑珍找到了,让他们都回去,谢谢他们。
刘立杆想了一下,又拨了一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张晨和小昭就到了,两个人跑进了病房,看到了谭淑珍和向南,小昭赶紧摸了摸向南的额头,叫着南南南南,向南睁开眼睛看到他们,笑了一下。
大家这才放了心,小昭转过身,拉着谭淑珍的手说,淑珍姐,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谭淑珍摇了摇头。
他们几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走廊,张晨妈妈叫道,南南,南南,南南你在哪里?
马上有护士出去,叫她小声一点,听到了动静,刘立杆赶紧走了出去,张晨妈妈看到他,和护士说,找到了找到了,我不说话了。
护士笑了起来。
张晨爸妈带着向北进来,张向北一看到向南,就跑了过去,抱住了她,向南也伸出没挂吊针的那只手,抱住了向北。
张向北摸着向南扎着针的那只手,问,姐姐,你疼不疼?
向南摇了摇头说,姐姐不疼。
向北和向南说,姐姐,姐姐,你不要走,向南嗯嗯地点着头,两个人都哭了起来。
张晨妈妈看着他们,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转过身看到小昭和谭淑珍,无名火起,突然就用手推着她们,骂道,出去出去,你们出去,你们大人有什么事情我懒得管,但是你们,谁也不能再把南南带走。
她把她们两个,都推了出去,顺便瞪了张晨一眼,骂道,你也给我出去!
四个大人被赶到走廊,站在那里哭笑不得,刘立杆和张晨说,没事了,我们去外面抽根烟,张晨说好,两个人走了出去,小昭牵着谭淑珍的手,走去走廊里的那排椅子前,坐了下来。
点着了烟,张晨问,我爸妈怎么会来的,你打的电话?
刘立杆嘿嘿笑着:“这女人就要女人来对付,你看看,老太太一来,这向南还走不走得了,这向南走不了,谭淑珍还能走吗?”
张晨也笑了,问:“你在哪里找到的她们?”
刘立杆说武林门汽车站门口,谭淑珍带着向南,在等早班车回永城。
“永城都想回,看样子这谭淑珍,是铁了心要走了。”张晨叹了口气。
“她这脾气,你还不知道,从来也不肯服软,不仅眼里容不得沙子,那心里,更容不得沙子,这一下,恐怕是覆水难收了,她说是要把南南带回去交给老谭,自己出去打工。”刘立杆说。
张晨叹了口气,他说:“要是我,也一样,她在永城,就受了不白之冤,到杭城,又来一下,谁受得了。”
刘立杆瞪了张晨一眼,骂道:“你们本来就是一样,你这个大脑发育迟钝的,你回永城的时候,和小昭说一声,还会有这么多事?”
张晨急道:“那公安不是让我不能说……”
“你张晨他妈的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公安是你老婆还是小昭是你老婆?你至少应该问问小昭的外婆怎么样了,然后和她说要到永城去的事,不然,换作哪个女人都会往那方面想。”
是哦,到现在,张晨都还不知道小昭的外婆怎么样了。
“已经出院了,没事。”刘立杆说,“你呀,就是对自己和小昭都太有把握了,觉得你们的关系,怎么折腾都没事。”
张晨挠了挠头,觉得还真有这么一层意思,所以他不仅是和谭淑珍,包括以前和贺红梅也一样,说一起出去就一起出去了,从来不会事先和小昭打个招呼,不仅和女人这样,就是做事,也是这样,说决定就决定了,也不会先和小昭商量一下。
张晨就是觉得,他和小昭的关系太牢固,彼此太信任,所以有些有恃无恐,觉得自己不管是做什么,小昭都会理解,也会同意的。
张晨想想,还是有点不服气,他辩解道,主要还是,因为出事的是小武,当时就急了,你想想,我们要是去迟一步,小武都可能被当场击毙,我们怎么会不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