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杭城现在是,连刘立杆都感觉拿地越来越困难,妖魔鬼怪太多,老倪怎么敢和他们缠斗。
老倪也没有太多的资金,像刘立杆那样,去做大项目,房地产,他还是抱着做小项目,短平快地去做,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要是像刘立杆那样,一个项目可以做五六年,那这五六年,老倪觉得,自己要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了,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我们老人家,还是过过太平日子,大风大浪,还是你们年轻人去经吧。
……
赵欣从北京,发回了那一批画,张晨看了以后,只挑了一幅,在他们的一楼挂了出来,其他的,都放进保险库里了,张晨觉得,和他们油画馆其他的画比起来,这批画的水平还是要差一截,基本功太差,或者说能力太差。
这批作品的优缺点都那么的明显,就像是一个女的,站在你面前,那脸蛋,实在是很漂亮,给你印象深刻,但身高只有一米三十几,你会记住她的脸,但也不可能不在意她的身高。
张晨觉得这个画家很敏感,能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但太可惜,他很多时候,没有能力把这种敏感通过他的画笔,表达出来,毛焰也很敏感,但他就是有能力,把自己的敏感表达出来,看他的画,你会迷失在他的笔触之间,真是一种享受。
画画是一门手艺活,只要是手艺活,就有一个共通的东西,那就是你的手艺要够精湛,才能够把活做好,不然,你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想法,手艺不够,再好的想法,也只会做出一堆的粗制滥造,你是骗不了人的。
一个画画的,不是看你想得多深,也不是看你多会说,你会想会说,装神弄鬼可以,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是会露馅的。
抽象也好,具象也好,你对色彩敏不敏感,你画面的节奏把握得好不好,包括你的画笔,能不能轻的时候像一阵微风,有力的时候就像一把镐,一镐一镐地把画挖深下去,画面自己会说话。
一个画画的,整天神神道道,把自己搞得高深莫测,还自以为像个哲学家,不是提高了你的档次,张晨觉得,是降低了你的档次。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可以无中生有?只有艺术家才可以,哲学家只能解释一个世界,而艺术家,是有能力,创造一个世界的。
无中生有,这是上帝才有的能力,你把自己创造世界的能力放弃了,去阐释世界,这是要降到人间吗?
赵欣这次从北京,还带回了一幅画,张晨看看,是一个叫曾凡志的人画的,赵欣问:
“这个,可以挂出来吗?”
张晨摇了摇头说:“先放仓库吧。”
“这个人,现在好像还有点红,我在北京,听很多人说起过他。”赵欣说。
张晨和赵欣说:“我们这里,不看这些,这个人,以后可能可以忽悠很多外行,但他,注定只是一个二流,我们油画馆,没有那个义务,也不需要奉承任何人。”
“那我是不是买错了?”赵欣问。
“没有,我们油画馆,保存优秀,也记录事件,这幅作品,以后可能作为一个事件记录的符号,就是,整个中国油画界,最后是怎么变成一个笑话的,这个,我感觉现在已经有这个趋势了,这个人,说不定会成为画油画的范大叔,范大叔的招数,你们都知道吧?”
赵欣和姚芬都点点头,姚芬说:“老板,我发现一个问题,可以说吗?”
张晨说可以,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我发现你评论起油画的时候,有点刻薄。”姚芬说。
张晨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他笑了起来,说:
“陈逸飞我就很佩服啊,他说起自己在美国的画时,好像都是说,这个需要这样,那个是画商要求的,说的很真实,靠画画养活自己,甚至赚大钱不丢人,我讨厌的是,那些明明浑身的铜臭味,却还把自己悬在半空,开口闭口艺术这样艺术那样的家伙,艺术你姥姥。”
姚芬和赵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