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明白了,领导。
挂断电话,刘立杆想骂,我他妈的还要对你们的好看负责吗?房子造上去,空在那里,你们会对我负责吗?
刘立杆想骂,但对方是柳成年,刘立杆觉得自己骂不出口。
柳成年这个人,刘立杆还是很佩服的,他好像就是想干事,干好事,他不管是帮刘立杆还是张晨,有时都会帮到连原则也没有,比如连我帮你和银行协调一下,这种不符合他身份的话,他也会说,而且真的会去做。
但他有一个原则把握得很牢,那就是他从不会吃他们一顿饭,收他们一条烟,更不会收他们一分钱,最多也就是在一起的时候,你递给他一支香烟他会抽。
这让刘立杆很佩服,刘立杆知道孟平不管是在海城,还是现在,是怎么运作公司的,包括他自己做的几次事情,他觉得像柳成年这样的干部真的不多,他不得不佩服。
柳成年也可能就是这样,他心里才坦荡,有时候帮人也好,帮企业也好,帮过头了一点,他自己也觉得问心无愧。
谭淑珍走进刘立杆的办公室,看到刘立杆瘫在沙发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这个幼稚鬼,二十几岁的时候幼稚,现在三十几岁了,也还是这么幼稚,所有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从杭城中心停下来后,公司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刘立杆人好像萎靡了,整天就像失了魂一样。
老谭来问谭淑珍,谭淑珍说没事没事,只要杭城中心的搅拌机一响,他的精神马上来了。
老谭明白了,大笑。
现在反正没什么事,一动不如一静,就随他这样吧。谭淑珍和老谭说。
老谭点点头说好,现在怎么折腾,都是瞎折腾,人再硬,拗不过大势。
走到门口,老谭回过头,又和谭淑珍说,珍珍,这个时候,幸好你在这里,不然,没有人能拉得动这头牛。
谭淑珍赶紧说谢谢大哥!
谭淑珍走过来,刘立杆还是瘫坐在那里,身子没动,眼睛看着谭淑珍,谭淑珍踢了踢他直挺挺伸在那里的脚,骂道,坐好,坐好!
刘立杆动了动身子,稍稍坐正了一点,谭淑珍说,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不对啊。
“我怎么了?”刘立杆说,“我现在整天无所事事,还连沙发上都不能坐了?”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精神状态不对,听不明白?”谭淑珍骂道,“你是老大,你这样会影响士气的,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需要有人鼓励大家士气。”
“鼓励士气不是有你吗?”刘立杆嬉笑着,“我想起来了,以前有个将军,他指挥作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躺在那里,有人进来报告说,敌人攻上来了,他就懒洋洋地说,攻上来了,那就打下去啊,下面的人还说,每次战斗到最紧张的时候,看到将军这样,就安心了。”
“你这是在学那个将军?又是什么战国故事?”
“不是,打国民党反动派的时候的事情。”
谭淑珍又踢了他一下,和他说:“好了好了,将军,我看你要么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吧,你这样,其实你难受,大家看着更难受,明白了吗?”
“是不是我走了,你们就眼不见为净了?”刘立杆问。
谭淑珍点点头:“对,没错,反正现在公司也没什么大事。”
刘立杆想起来了,他说好,那我去南京,去看看老孟那里怎么样了。
“别叫张晨,我让司机送你去。”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不要叫张晨?”
“张晨那里也够烦的,你以为就我们烦。”谭淑珍说。
刘立杆叫道:“他那里怎么了,这家伙没和我说啊。”
“张晨是那种有点事就哭哭啼啼找妈的人?”谭淑珍骂道,“我也是听小昭说的,他们那里,现在生意比往年都差,库存很大,下面动感地带的经营户,又吵着要减租金。”
“我操,还有这种事。”
“你也帮不上忙,张晨不说,你就当不知道,听到没有?”谭淑珍问。
“好吧,我知道了。”刘立杆站了起来,“我还是去看看正在受苦受难的老孟。”
“让我司机送你去。”
“不用不用。”刘立杆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那路上开慢一点,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