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琴摇了摇头,她说:“求求你们,平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老倪笑道:“要是平了,我就受不了了。”
陈雅琴气极,瞪着他:“你……!”
“我什么我,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一天到晚平平平,唠叨了一天了,到底谁听谁的?”老倪哼了一声。
任溶溶一看事情大了,赶紧站了起来,搂着陈雅琴的肩膀说:“雅琴,雅琴。”
陈雅琴一扭身子,甩开了她,走出门去。
陈雅琴到了楼下,沿着运河边的公园朝小区里面走去,一直走到了那挑空的一楼,四周罩着玻璃,玻璃里面,是一个老院子,据说,这就是这里原来的模样。
玻璃里面亮着幽暗的灯,灯光本身就带来了一种历史的纵深感,把人一下子就和那幢老房子拉近了距离。
虽然是个阴天,却一丝的风也没有,即使是在运河边上,也没有感觉到凉爽,反而分外的闷热。
陈雅琴的身上,很快就有点黏滋滋了,背上的衣服贴在她的皮肤上,就像是一层蜕不去的皮。
陈雅琴很想回到空调里去,但一想到老倪那副恶心的嘴脸,还有那让她感到恐惧的盘面,陈雅琴霎时就失去了勇气。
陈雅琴在运河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对面,她看到张晨办公室的灯亮着,如果孟平没有回南京,他应该是在那里吧?
陈雅琴叹了口气。
陈雅琴坐在那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十二点钟了,伦敦最活跃的交易时间也已经过去。
陈雅琴心里在盘算,是上楼还是直接回家算了,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陈雅琴不响。
任溶溶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陈雅琴问:“多少?”
“30.5到30.6,小幅波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任溶溶说,“雅琴,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不为什么,我就认为这样是不对的,和你说了,感觉不好,哪里哪里都不对。”陈雅琴说。
“我也想过了,雅琴,即使你的判断是对的,那油价,即使没有上涨,跌的可能性也会很小,这点你必须承认吧?”
陈雅琴摇了摇头,她说:“现在原油已经严重供大于求,全球的成品油和原油的库存又太高,如果需求没有显著的增加,很快会出现油没有地方储存的状况,我感觉这一天都看得到。”
“你这是危言耸听,我也还是坚持我的判断,只要中东不安宁,原油就不可能跌,如果发生战争,你想过没有,战争本身就能促进美国的经济发展,带来原油需求的旺盛。”任溶溶说。
“好吧,我们各自保留自己的想法。”陈雅琴说。
“走,上去吧。”任溶溶说。
“我想再坐一会。”
“走吧,老倪已经走了。”任溶溶说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老倪还挺有自知之明,他前面还问我,是不是他一直在这里,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有一点吧?”
“我懒得不高兴。”陈雅琴说。
“不过老倪有一点说对了,雅琴,毕竟他是老板,我们只是他手下的员工,有些话我们说到了,听不听是他的事情,就是亏钱,也不是亏我们的钱,是亏他得。”任溶溶说。
“他那些钱哪里来的,还不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我是不想看到我们的辛苦,到最后都打了水漂。”陈雅琴说。
“喓喓,陈雅琴,你管得着老倪的钱吗,你这话听着,可是有想上位当老板娘的意思了啊。”
任溶溶知道她这话说完,陈雅琴会有什么反应,她站起来就逃了,陈雅琴骂了一句,你这个死逼,就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房间,陈雅琴已经忘了自己是来追任溶溶的,她马上走到了电脑前,看着盘面,盘面就像是任溶溶说的,一直在30.5到30.6之间横盘。
陈雅琴看看手表,看样子今天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