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老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他举起了双手叫道:“我这双手,和总理握过。”
张晨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看老刘,这是有和谭老师较劲的意思,张晨赶紧打岔,问老刘:“叔叔,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总理的?”
“工地上,造新安江水电站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是青年突击队年龄最小的队员,总理来看我们,看到我,就一定要和我握手,我嫌自己的手太脏,不敢握,你猜猜总理说什么?”老刘问。
“说什么?”张晨问。
“他说,小鬼,劳动的手是最干净的。”老刘说着右手一挥,“他就这样,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当然是赶紧用双手去握住他的手。”
在座的几个老人,都点了点头,瞿天琳的爸爸说:“劳动的手是最干净的,这话说得多好,大智慧啊。”
年夜饭继续到后半场,大家开始互相敬酒,瞿天琳的爸爸站起来,端着杯子走到了老刘的身边,和他说:“刘师傅,来,我敬你一杯。”
老刘说好,他想站起来,却已经有点艰难了,瞿天琳的爸爸,赶紧按住了他,和他说,坐着坐着,刘师傅你就坐着。
两个人碰了碰杯,均一饮而尽。
接着,魏文芳的爸爸和吴朝晖的爸爸,也先后站起来去向老刘敬酒。
“看看,杆子,快看。”
张晨低声叫着刘立杆,同时往老刘他们那桌示意,刘立杆朝那边一看,也乐了,他们看到,老谭谭老师也站了起来,他先郑重其事地拿过酒瓶,给自己的杯子里加满,然后端着杯子,朝老刘走去。
哈哈,真是稀奇了。
张晨看到,谭淑珍和小昭她们也发现了,和他们一样,停止了吃喝,看着谭老师。
谭老师走到了老刘的面前,和老刘说:“刘师傅,我也敬你一杯。”
老刘抬头看了看他,哼了一句:“其他人的酒我会喝,你敬我,我不喝。”
老刘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他们。
谭老师愣了一下,不过脸上还是勉强挂着笑,他问:“这是因为什么?”
老刘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老谭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你们不是一直瞧不上杆子吗,那就继续瞧不上啊,你们来干嘛?”
老谭的脸,霎时变得铁青。
“老刘,你喝多了,胡说些什么?”老张叫道。
“我没有胡说。”老刘继续叫道:“是不是杆子现在有钱了,你们看着,就看得顺眼了?”
刘立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都白了。
老谭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他端起杯子,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完,把杯子顿在老刘面前的桌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张晨坐在那里,心里一阵哀叹,完了,完了,千防万防,防着老谭,没想到到了最后,老刘这个酒鬼,才是一颗惊雷。
会议室里的人,都傻在了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好,其中还有很多,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渊源,就更糊涂了,只是觉得这两个老头,怎么会杠上的。
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老刘面前,她手指着老刘骂道:“你这个老酒鬼!”
“南南,住嘴!”
谭淑珍一边大叫,一边急急地朝这边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向南,向南把她的手甩脱了,向前一步,继续指着老刘,大声叫道:
“你是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外公?!”
“啪”地一下,谭淑珍挥手就给向南一个巴掌,向南“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转身跑了出去,小昭和小芳,赶紧追了出去,接着贺红梅和张晨的妈妈,小昭的妈妈,也追了出去。
谭淑珍怔怔地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她看看自己的右手,觉得有些疼,向南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动手打她。
一颗泪水,从谭淑珍的眼里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