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倪心里也有些害怕了,他看看自己的仓位,他也知道,如果现在再来一波暴跌,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但他心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平仓,他们的账户里,将只剩十亿多一点,太难看了,他不知道孟平看到这个数字,会有什么想法。
老倪因此犹豫着。
陈雅琴提醒,不要因小失大。
老倪想了想,他说好,明天看情况,能收就收。
结果十三号这天,6596开盘,开盘之后就一路涨,一度涨到了6872,涨幅4.12%,这让老倪又看到了希望,加上孟平一直在叫,干,干,干就是了,他们不仅没有减仓,反而又加了仓。
这一天收盘6750点,涨了146点,涨幅2.21%,又算是他们的一个丰收日。
接下去的两天,又是两个下跌日,两天合计跌了286点,合计跌幅4.28%,陈雅琴几乎是在哀求老倪,不要执迷不悟了,老倪说好,明天肯定减仓。
但留给老倪的时间已经没有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十月十六日,PTA在集合竞价阶段,就被任溶溶和扬子石化,直接拉到了跌停板,开盘5826,跌幅9.87%,之后的一整天,这个价格就纹丝不动。
六号之后,老倪故伎重演,还是取消了止损线,他们被再次穿仓,保证金账户显示的是-5132万元。
看到这个数字,孟平也傻眼了,他问,怎么会这样?
办公室里,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
刘立杆接到电话,马上就赶了过来,他看着这个数字,第一句话也是:“怎么会这样?”
老倪已经面如死灰,陈雅琴和马丽她们的眼眶都已经红了。
孟平看着刘立杆,叹了口气:“亏完了。”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交易所电话打过来了,通知他们,明天上午八点半之前,必须把保证金补足,不然就强制平仓。
陈雅琴把电话的内容和他们说了,刘立杆问:“什么意思?”
陈雅琴说:“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明天八点半之前,能把欠的保证金补齐,这些单子就还在,明天要是开始反弹,我们就还有机会,如果没有补齐,就会被强行平仓,这事情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我们一分钱都不剩了?”孟平问,陈雅琴点点头。
刘立杆和孟平都明白了,孟平叫道:“那怎么行,当然要补齐了,就是赌,我们也要赌这一把,等着,我马上把钱调过来。”
孟平说完,马上就犯愁了,自己这次到杭城,老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和他说清楚是什么事,他没有带网上银行的U盾,如果通过手机银行转,一次只能转五万,别说明天早上八点半,就是转到明天中午,也转不了五千一百万。
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叶宜兰打电话,让她去柜面转。
孟平硬着头皮,拿起电话打给叶宜兰,让她去银行柜面,给自己把一个亿转过来。
叶宜兰的电话被钱芳拿过去了,钱芳问:“老孟,你在哪里?”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瞒了,孟平说:“我在杭城。”
“在杭城?”钱芳问,“一直都在?那我在上海看到张晨的时候,他怎么还问起你?”
孟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老孟,你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钱芳问。
“我和人合作一个项目。”孟平说。
“和谁合作,张晨还是杆子?”钱芳继续问。
孟平赶紧说,不是,不是他们,他要说是,孟平知道,钱芳肯定马上会打电话给张晨和谭淑珍。
“不是他们,那是谁,什么项目?”钱芳问。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让叶宜兰,把钱转过来就是。”孟平说。
“不行,我们要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项目,不知道这个钱的用途,老孟,我告诉你,我们一分钱都不会汇。”钱芳语气坚决地说。
孟平急了,叫道:“就算我被绑架了,我要赎我自己行不行?”
“行,要是赎你,别说一亿,就是十个亿,砸锅卖铁我们也会拿。”钱芳说,“你让绑匪接电话。”
“什么绑匪,有屁的绑匪,钱芳,算我求求你,你让叶宜兰转过来行不行?”
“不行,我说过不行就不行,我们不会不明不白就给人转钱。”钱芳还是坚持着。
“你……”孟平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钱芳放缓了语气,她说:“还有一个办法,你在杭城哪里,我马上让张晨过去找你,只要你人安全,钱用在正途上,不管你干什么,我们马上转,如果你怕来不及,我让张晨先给你,老孟,你说好吗?”
孟平哑口无言,只能把电话挂了。
没过一会,他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看,是张晨,这个电话,他已经没有办法接了,他只能把自己的苹果手机关机。
马上,刘立杆的电话响了,刘立杆接了起来,张晨问:“杆子,孟平在杭城,你知道吗?”
刘立杆看了看孟平说:“我不知道啊,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