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嘿嘿笑着:“指导员,你这个大老板,也太不讲究了。”
张晨说:“不对,吃自己喜欢吃的,才是最讲究的,我最烦的就是应酬,吃都还要注意吃相,不能吃尽兴,还有就是那个日本料理,看看都很好看,吃到嘴里,没几样合胃口的,那个才是受罪。”
两个人站起来,一边聊天一边出去,也没有回办公室,直接走到了张晨的车边上,上了车,开去工地。
工地上,土地都已经平整好,一幢幢的库房,地基也都已经打好了,但房子还没有起来,张晨双手叉腰朝远处看着,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八百亩土地平摊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这么大,简直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头。
再想想今后整个上海,差不多每天消耗的十分之一物品,都要从他们这里中转,也就不奇怪了,张晨心里反而有点自豪,他想自己以后,不管是去上海的超市还是饭店,买的吃的,很可能就是通过这里再发出去的。
张晨觉得,这物流基地对一个城市来说,不是李勇说的肺,而应该是胃。
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大片,就是整个大上海的胃囊。
“时间上来得及吗?”张晨问老任。
老任说可以,只要到了七八月份,不要有那种一下就一个来月的雨天就可以,如果那样,会有点麻烦,毕竟这里的活,基本都是露天作业。
张晨点点头,是啊,哪怕是库房造好,这五十多万方的水泥地面的浇筑,都要不少的时间。
“现在招商的情况怎么样?”张晨问。
“一大半已经出去了。”老任说,“要不是我们要求租户预付租金,恐怕都已经租完了,不过没有关系,估计等这里造好,空房子基本也没有了,现在每天都有人来签合同,上海像我们这么大规模的物流基地,比较起来,我们这里是交通最方便的。”
张晨说好。
张晨现在想想,心里颇感欣慰,二货给出的这个要求租户预付款的方案,当时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但现在这么多的地拿下来之后,又都一起开工建设之后,这个,还真的给自己减轻了很多资金上的压力。
要知道像吴朝晖他们那几家快递公司,是每一个项目都跟着他们,而且都预付五年租金的,这是很大的一笔钱,这些钱都可以马上转化成土地出让金或者工程款。
两个人在大太阳下,转了半个多小时,但也只转了一半的工地,其他没去的地方也大同小异,张晨说走吧,我们回去。
他们驾车回去老物流基地,张晨进去办公室,和小君打了一个招呼,也不再逗留,开车回去杭城。
还在工地上的时候,谭淑珍就给张晨打电话,和他说,丁百苟陪着新上任的永城分管文教卫的女副市长,他们在杭城开会,晚上一起吃饭,张晨还没来得及推脱,谭淑珍就说:
“不许耍赖,人家副市长指名要见你,她说,你们读书的时候,还是隔壁班的,是老同学,我已经定好了,就在你酒店。”
张晨一边开车一边想,自己当年的同学,自己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全校同学的脸,他也会有印象,谁让他是画画的,就是有这样的记忆功能。
张晨把自己隔壁一班和三班的女同学想了个遍,也没想出哪张脸,是配得上副市长这个名号的,不过也难怪,那时候一个个,可都是稚气未消,副市长,应该是怎样老气横秋的一张脸,怎么可能挂上号?
张晨摇了摇头,不去想了,不过他又想到,这入主了永城婺剧团之后,自己以后就要经常地和丁百苟打交道了,不管是永城还是杭城,看到他,都要笑脸以对,这个还真有点烦人。
虽然现在张晨对丁百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反感,加上自己年纪大了之后,说锋芒减少也好,变圆滑也好,对人的忍耐度,还真是高了不少。
不过,这样想着的时候,张晨突然觉得有点看不起自己,你他妈的,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利益折腰吗?要不是丁百苟改制之前也好,改制之后也好,正好就管着婺剧团,而婺剧团,现在是自己的产业之一,你他妈的,用得着去这么奉承丁百苟吗?
真是悲哀。
张晨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些促狭,又有些鄙视自己,他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
张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起手机,找到老杨的号码,拨了过去。
“哎呦,张老板,有什么吩咐?”老杨叫道。
“约你吃饭。”张晨说。
“好啊,哪里?”
“六点半,土香园,三号包厢。”
“好好,我保证准时到。”老杨说,“对了,还有谁?”
“我,你,谭淑珍,还有你的老朋友。”
“谁?”
“丁百苟和永城现在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
“我操,他们来了,那我还不去操翻他们!”老杨叫道。
张晨按断电话哈哈大笑,是啊,让你来,就是让你来操翻他们,这老杨和丁百苟,才是死对头,特别是老杨现在,已经远离永城,在台湾老板林淑婉手下干活,无论是丁百苟还是永城的什么人,都管不到他,他来了,肯定要出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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