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这个秘密后,顾工再看到什么人站在那里,他边上要是有什么高一点的东西,像台阶、石磨或大石头,顾工会走过去,在这些东西上面蹲下来,比对方矮一截,但没到对方要低头和你说话的程度,这个时候再和人聊天,对方就不好意思马上走开,话就聊上了。
接下去顾工更进一步,靠近对方,先递出一支烟,对方接了,就不好意思说半句话马上走开,你和人家聊两句,接着蹲下来,对方也会很乐意地蹲下来和你聊天,一旦你成功地诱使对方也蹲下来,戒心就解除了,这话就可以聊很深,很多时候,一蹲可以蹲上个把小时。
时间久了,蹲着说话变成顾工自己的一个下意识动作和习惯,不蹲着,好像连思维都不敏捷,语言都组织不好。
“人就是喜欢蹲着说话,站着放屁。”
顾工和张向北说,张向北哈哈大笑,不过他想起来了,以前他在纽黑文,去那些餐厅的厨房,和厨师们在厨房外的小巷里抽烟聊天的时候,中国人和日本人印度人,还真的是很喜欢蹲着抽烟说话,白人不行,白人不喜欢蹲,他们喜欢站在那里,靠在什么东西上抽烟聊天。
吴欢从门外进来,看到张向北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着,吴欢走过去问:
“你在笑什么?”
“坐坐。”张向北笑着和吴欢说,吴欢坐了下来,看着张向北。
张向北说:“哦,没有什么,刚试了一下,和顾工那样蹲在沙发上想事情,没有成功。”
吴欢大笑,她说:“我也试过,重心不稳啊,蹲都蹲不住。”
“对,对。”张向北说,两个人大笑了一阵。
“这里搞定了?”张向北问,他问的是在会议室里的会议,吴欢和那几家冻品公司,关于新公司的股份分配问题。
“搞定了,注册资金一个亿,我们百分之四十,他们五家,各百分之十二。”吴欢说,张向北点点头。
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制约的股份分配,“宅鲜送”占比百分之四十,没有他们的同意,要想修改公司章程,就达不到百分之七十的同意票,同样,“宅鲜送”如果提出修改公司章程的动议,没有对方其中三家的支持,也一样过不了门槛。
他们是单独大股东,有经营决策权,但又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简单多数,对方要是一致反对,还是可以否决他们的一些经营计划的,这就能够保护大多数股东的利益。
“另外,我们作为股东借款,向进出口公司投放两千万美金,这样流动资金就够了。”吴欢继续说,张向北说好。
“对了,张总你找我什么事?”吴欢问。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帮助那些单独的,家里经济有困难的农户的事情?”张向北问吴欢。
吴欢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不过这个事情,他们议了几次,都觉得没有办法操作,这些农户,都不是专业的种植户,他们的种植面积都很小,每人几分地,除了田里种庄稼,也就是房前屋后的自留地种点菜,家里养两头猪,几只鸡。
他们的居住还分散,作为“宅鲜送”,不可能开着车去这些农户家里挨家挨户收蔬菜,那样跑上一天,去了几十家,也收不到半汽车的,他们还不如直接把油费和人工工资,分发给这些农户更划算,但直接向农户发钱,不是他们一个企业该做的事,而且也帮不了他们。
很多时候,从一个好的出发点出发,到最后大概率不会有好的结果,张向北没有那么天真,他知道无成本的获得,只会让人变得懒惰和狡诈,而不是勤奋。
“你有办法了?”吴欢问张向北。
“有了。”张向北说,“现在不是有众筹平台,有人患有重大疾病,家里又有经济困难的时候,就会在平台上发布众筹信息,大家就会去帮这些困难家庭?”
“你想众筹去帮这些困难农户?”吴欢问。
“不是,无偿的捐助,会把人性中一些不好的东西激发出来,不是一个好办法,我想建立一个平台,一个困难农户和城里善心人士的直接联系平台,让大家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这些困难农户,但又不会增加自己的负担,而这些困难农户,也能尽自己的努力去干活。”
张向北和吴欢说,吴欢问:
“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