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瓷器白得像雪,上面的图案,就像是从雪里洇出来的,茶壶和茶杯上的图案,画的都是中国的戏剧人物,那形象很像是向南,人物用的是中国画写意的笔法,但伴随着的山水背景和花卉植物,却又是浮世绘的风格。
“喜欢吗?”贺红梅问。
“太漂亮了,真像是艺术品,我肯定舍不得用。”向南说。
贺红梅笑笑,她拿起一只茶杯,翻过来给他们看,张向北和向南看到在杯底上,写着“向南向北新婚志喜”几个字,还有大仓陶园的名章,贺红梅说:
“看到没有,这字是我写的,每一件底上都有。”
向南和张向北笑了起来,这还真的是属于他们的独一套瓷器啊,两个人赶紧说,谢谢红梅阿姨!
他们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从门外传来电梯间电梯关合的声音,接着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贺红梅心里一凛,马上站了起来。
张晨和刘立杆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刚刚前面,在张晨的办公室聊着天,聊着聊着,就想到这里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遗忘的。
“师父!”
贺红梅叫了一声,张晨看到她,浑身一震,愣在了那里。
向南和张向北,就按照小芳说的,两个人都没有告诉张晨,说是贺红梅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小芳也没有说,就像小芳自己说的,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他们就决定给他来这么一下。
张晨愣过之后问:“红梅,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贺红梅看着他,说道:“不管你欢不欢迎,我都已经来了,我是来参加南南和北北的婚礼的,不用征得你的同意。”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欢迎。”张晨大窘,一时词穷,嘀咕着:“我只是没有想到。”
“太好了,四川妹!”刘立杆在边上叫道,“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一点都没有变,还宛如少女,特别是这张嘴,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滚,臭流氓。”贺红梅回敬了一句,“太便宜你了,还有没有天理啊,让你白捡了南南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张晨也放松了下来。
大家一起回家,家里,两个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菜,她们也不知道贺红梅今天会来,贺红梅跟在张晨他们后面进去,两个老太太一看到她,就愣在了那里。
贺红梅朝她们两个分别鞠了一个躬,叫着阿姨。
张晨妈妈手里正在剥蒜,准备做白灼基围虾的蘸料,手里的蒜掉在了地上,张向西大声叫着:
“奶奶,你的蒜掉了。”
张晨妈妈顾不得这些,和小芳妈妈同时走了过来,两个人抱着贺红梅就哭了起来,张晨妈妈说:
“红梅,红梅,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想死我们了。”
贺红梅抱着她们,也是泪眼婆娑的。
张向西走到了她们边上,双手叉着腰,抬起头看看贺红梅,又看看两个老太太,再看看贺红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拉着贺红梅的衣服下摆,问:
“阿姨,阿姨,你是谁呀?”
贺红梅看着她,泪眼带花地笑着:“我知道你是西西,对不对?”
张向西纳闷了,问:“你都知道我是谁了,那我怎么不认识你?”
接下来,张向西觉得自己今天快要忙坏了,她一下子要和向南亲热,一下子要和贺红梅亲热,过了一会,妈妈带着刘芸阿姨和柳青阿姨又进来了,她又要和她们两个去亲亲。
张向西觉得,自己今天牙齿都快笑掉了,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的人啊!
紧接着,谭淑珍也回来了,张晨妈妈赶紧招呼大家吃晚饭,让张向北去地下停车场,去叫那两个垦荒战士。
大家准备就坐,人太多,一张桌子坐不下,张晨妈妈发了愁,老张却开心了。
老张指挥着小芳和贺红梅他们,把桌上的菜先拿去一边,让张晨和刘立杆把玻璃转盘也抬走,把桌子腾空,他和小芳爸爸两个人,马上开始动手。
大家看到,原来的那张圆桌,被两个人抬起来一转,马上大出来一圈,原来这张桌子,已经被他们两个改造过了,原来可以坐十个人的圆桌面,变成了可以坐十六个人,还一点也不觉得挤。
张向西一惊一乍,哇哇地叫着。
刘立杆夸老张和小芳爸爸太厉害了,你们两个,完全是活鲁班!
两个垦荒战士,嘿嘿地笑着,嘴巴都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