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爬上坡。</p>
哈达城已是一片生灵涂炭，每个角落里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p>
李成梁虽然没有下令屠城，但也所差无几，昨晚他们都杀红了眼。</p>
遇到反抗的，自然不用说了，全部当场击杀；遇到逃跑的，追上去，也不留一个活路，全部杀害。</p>
幸存的很少一部分人，是一开始就跪着缴械投降的；逃出哈达城的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p>
一时也不知杀死多少人。</p>
反正这场杀戮持续了两个时辰。</p>
但猛骨孛罗还活着。</p>
李成梁本就没打算杀他，生擒猛骨孛罗游街示众以儆效尤，让其他部落看看反抗的后果是什么。</p>
这才是李成梁的初衷。</p>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成梁镇守辽东期间的确杀过不少人。</p>
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哈达城之战还算不上有多惨烈。</p>
古勒寨之战，李成梁一气之下，允许辽东将士屠城三日。</p>
这次屠杀持续两个时辰，他已经很克制了，若非知道皇上不喜杀戮，哈达城估计最后不剩几个人。</p>
猛骨孛罗以及侥幸活下来的哈达部族人被押至李成梁面前跪着。</p>
“现在满意了吧？这就是你反抗的结果。”李成梁怒指猛骨孛罗斥道。</p>
此时的猛骨孛罗，像是忽然受到大刺激似的让他变傻了，两眼空洞呆若木鸡，对李成梁的问话浑然不闻。</p>
傻当然没傻，只不过从李成梁大军破城而入时，他就已经心智大乱。</p>
后来，看到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大罪人。</p>
此时此刻，让他说什么？</p>
如果真的要说，他只想对着李成梁怒吼一句：你他娘的太残暴了。</p>
但显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只能放在心底，因为他还不想这样死去。</p>
触犯李成梁一次就已经够了。</p>
而李成梁也不想多费口舌。</p>
这一战他带来的士兵亦有折损，赶紧吩咐手下人清理。</p>
“报告总兵大人，抚顺参将李如祯大人到，此刻正在城外集结。”</p>
忽然一名士兵飞奔过来禀报。</p>
李如祯抵达哈达城时，战斗已经结束了，看到满目疮痍的情景，他第一时间冲进城去见他父亲。</p>
得知父亲安好，他才放心了。</p>
“你是奉旨还是自主前来？”李成梁见到儿子后第一句话便问道。</p>
“孩儿是奉皇上旨意前来协助爹。”李如祯回答说，继而又不解地道，“可没想到孩儿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此前爹不是遭到九部联合抵抗吗？”</p>
“想必是得知三路大军压进，其他部落都吓跑了。”李成梁回道。</p>
“三路大军？”此时的李如祯还不知道另外两路大军也赶来这里。</p>
“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即张学颜大学士派副将孙守廉领军一万，还有建州女真舒尔哈齐亲自督军三千……”</p>
李成梁正要再解释两句，又见一士兵飞奔而来。</p>
“报告总兵大人，建州女真援军已经到了哈达城下。”</p>
“走吧，我们一道去接他们。”李成梁冲儿子一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