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洪波点了点头:“说以往的集体主义在我们足球领域比较松散,缺乏战斗力,主要是我们的集体主义精神,缺乏转变为具体战斗力的方法和渠道。我们新中国体育事业本身就是从军队里分化出来的,本来我们都有军事思想和习惯。但战略正确,不代表战术清晰,方向对了,不代表走的快、走的稳。小王儿对此举例说,我们都知道社会主义制度优越,但怎么发展经济,怎么超过资本主义?怎么战胜计划经济自身的弊病?不去研究是不行的,马克思没告诉我们怎么办,于是才有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说到这个了,众位领导同时恍然:懂了。
袁伟民皱着眉思索着道:“过去我们的集体主义,主要是精神激励,让大家不要考虑个人表现,甘心为了集体奉献,既包括训练中的努力,也包括场中的角色,这样自然就可以捏成一个整体。但你们,好像有新东西?”
高洪波点点头:“是的,我们是从体系角度着眼,就好比两人打架,一个人张牙舞爪,一个人不动声色,最后倒下的可不一定是不动声色这个。换到足球场上就是控球率高的,胜率较高,但也经常输。按理说控球率高、攻击次数高,取胜概率应该明显超过控球率低的,然而不是。这就没法解释了,但如果从体系对抗的角度就可以解释。具体说就是体系对抗占优的,会掌握比赛的胜负,哪怕表面上没有控制球场,但实际上控制了比赛。比如国米和拜仁的这场比赛,国米就制约了拜仁的发动机,虽然出让了控球权,但牢牢把握了比赛的大局,让拜仁空有控球率却无法取胜。”
范志毅补充道:“其实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足球界关于控制和反控制的研究已经很多了,比如徐指导的抢逼围。但都局限于局部,相当于把足球场分成了一个个小块,前边是前边、后边是后边,强调每个局部的控制。既没有上升到整体的争夺,更没有上升到主导权的争夺。”
“这么说,你们去国防大学取经,果然取来了真经?”刘局长笑了笑看向张教授:“张教授你说两句?”
张召忠笑着摇摇头:“我提供的仅仅是军事思想,当然还有我的顽固。但解决两者融合的,还是他们,我就不说了。”
刘局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高洪波:“那么,思路转变以后,运用的重点是什么?怎么实现控制和主导?”
“开场十分钟的对抗。”老高果断的道:“重点是开场10分钟内,双方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中确立的接触规则,到底是你怕我,还是我怕你。对抗的重心在中场,一旦在中场取得了对抗的胜利,压迫了对手,拿到了主导权,就会辐射到全场。”
见袁伟民、王俊生、韦迪等领导先后皱了皱眉,高洪波解释道:“压迫对手不等于粗暴犯规,主要是技术压迫和战术压迫,要么通过个人技术压制对手,要么通过互相配合压迫对手,这都会打击对手信心,从而打开了我们空间,压缩了对手的空间。越打,我们的足球场越小,对手的足球场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