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见主子。”曲艺一大清早就跪地上,望着他家如月般清冷的主子。而温月容呢,连眼神都没施舍过一个,静静地捣鼓着他的草药。
曲艺见他家主子无动于衷,又道:“主子,皇上前些日子自缢,好在救了下来,只是近来身子越发虚弱,现如今已经不进汤水了。”
曲艺是真的同情皇上,小小年纪就失了双亲,如今又活在摄政王的阴影下,完全没有半点一国之君的肆意。
温月容悠悠转过身,一双幽深的眼扫过曲艺的头顶,嘴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
“既如此,将安乐丹送去便好,去了,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安乐丹,乃是为饱受病痛折磨的将死之人,而研制出来的剧毒之药,只为让人死的时候减轻痛苦。
“主子?”曲艺惊恐,呆呆的望着温月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温月容却没算放过他。
“本座没有吃里扒外的属下。”
“主子冤枉,属下只是看皇上可怜,他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曲艺抿了抿唇,主子向来无情无心,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他虽无心,皇上有啊!
“主子,这次是摄政王派人来的。”摄政王派人来的,充分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若是皇上自己派人来的,可能会为见他一面而夸大其词,但若是摄政王派来的人,那只能说真的命在旦夕了。
然而温月容听了此话却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回了药房,找出了个瓷瓶递给了曲艺。曲艺怔住,他知道,这不是安乐丹,那便是救命良药了。
曲艺很是兴奋,接过瓷瓶谢了恩便打算走。
身后温月容毫无半点情感的声音传来,“送去便不必再回来了。”
曲艺顿住,就这般背对着温月容站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思绪,良久才转身跪地郑重道:“属下定会照顾好皇上,请主子放心。主子保重!”
曲艺声音哽咽,不敢抬头,快步离去了。
温月容望着曲艺离去的背影,脸上无波无澜,良久,有风拂过,一片草药颤颤巍巍的舞动着,方才继续手上的工作。
曲艺刚走出院子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宓银枝,也没有多想,打过招呼就径直走了。宓银枝看他神色匆匆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午饭的时候又将此事告知了哥舒贺齐等人。
小蜗牛听了,很是天真的回了句“他被他主子抛弃呀”。
几人面面相觑,正打算问小蜗牛是怎么知道的,又想到这这位是万年的老仙,能偷听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可小蜗牛当真是冤枉,她可没偷听,就是人家还在睡梦中的突然被那主仆二人的声音吵醒了,这才多听了两句。
宓银枝问:“温月容为啥要抛弃他呀?”
小蜗牛答曰:“曲艺想救皇上,温月容不给救,曲艺硬是要救,温月容就说,你去吧,去了便别再回来了,然后曲艺就走来。”
小蜗牛摊摊手,说得倒是简洁明了,只是这个中深意,这么个不喑世事的仙人是不会懂的。
“皇上?哪个皇上?”哥舒贺齐疑惑,想到了自家父皇,迫切的问小蜗牛。
或许的哥舒贺齐的急切的模样吓到了小蜗牛,小蜗牛瘪瘪嘴,不回答,又去给黄离撒娇。
“小黄,我要吃梨花酥。”
“这早便过了梨花盛开的季节了,我哪去给你找梨花酥?”黄离日常无奈。
“我知道小黄有办法的!”小蜗牛日常耍无赖。
“真是拿你没办法。”黄离又日常纵容。
对面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默默的别开了眼,这二人,简直不忍直视。
待黄离将小蜗牛安抚好了,小蜗牛才道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帝。百陆算得上号的皇帝就南蛮那位,还有就是东瑜那位,其他小国的是王而不是皇。而天衡那位,不叫皇帝,叫天主。
小蜗牛这话,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个皇帝,哥舒贺齐是个重情的,南蛮皇本来身子就不好,万一是因为他的失踪而心力交瘁,生了病那他就万死难辞其咎了,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去问一下温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