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二十年冬,大雪纷飞。
宓银枝像个孩子般,高兴地手舞足蹈。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下雪。”
她穿的衣服都是哥舒贺齐吩咐人特制的,淡雅的紫,虽然和她性子不符,奈何裁剪得体,即使裹得严严实实,也很自然的显现出了苗条的身姿,那领口处的一圈兔儿毛,衬着脸上甜甜的笑,印着两个小酒窝,凭增了几分可爱。
她终于也穿上了冬季的大棉袄。
前世的莫无笙在川蜀盆地,那里真的百年难见一场大雪。
现在在南蛮也是,南蛮偏南,即使是冬季也不算太冷,下雪更是不可能了,这么大的雪,宓银枝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小蜗牛也陪着她手舞足蹈的,玩的不亦乐乎。
小蜗牛穿更是暖了些,自从她的壳没了,黄离就将他保护得更加细致了。
虽然冬天对于一个万年的地仙儿来说,没有什么。
但黄离总觉得他家小蜗牛没了蜗居的保护会怕冷,于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活脱脱一个球。
“小黄,你看,这边的雪花好精致哦!”
东瑜京城的雪不同于北方的大雪,这里的雪花当真是花,每一片都是一朵未央花。
“我们来堆雪人吧!你会吗,小蜗?”
“不会,教我!”
两个女孩子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堆着雪人,黄离在帮着两人打下手。
自认为成熟的两个人坐在长廊下,看着他们玩。
这些日子,温月容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哥舒贺齐和他相看两厌,见面就作对,最后,受苦的总是宓银枝。
“我说你堂堂东瑜小皇爷,整天对着个女人转,你不嫌丢人吗?”
“堂堂南蛮代王,整天为了个女人拈酸吃醋,你不嫌丢人吗?”
温月容直接把话送还给了哥舒贺齐。
哥舒贺齐却是个没脸皮的,很是理直气壮的说自家女人就是得看着。
温月容冷眼看他。
“人家可没说是你的人。”
“早晚的事儿!”
“不要太过自信。”温月容无情嘲讽。
哥舒贺齐斜睨了他一眼,霸气侧漏:“你这是什么意思?宣战?”
不过漏错了方向,温月容根本不吃这套。
“本座不屑与你宣战。”
哥舒贺齐怒了,这是看不起他呀!简直太伤自尊了。
“你别以为整天跟在阿枝背后就了不起,她才不会看上你呢!”
“人家也不定看得上你!”
温月容向来都是个八风不动的性子,不管别人怎么生气,怎么怒吼,他都是一派风轻云淡,冷声冷语的,在心态上,就胜了一半。
“你两说啥呢,叽叽歪歪的!”
亭下,三人一起堆出了一个小雪人,不过那卖相……一言难尽!
宓银枝站在雪中,衬得肌肤胜雪,脸蛋儿上像是点了胭脂,看得哥舒贺齐有丝恍惚。
温月容幽幽的说了句“说你呢!”
宓银枝瞪了他一眼,见哥舒贺齐还在走神,突然玩心一起,搓了个雪球就往哥舒贺齐脸上扔。
毫无防备的哥舒贺齐,成功中招。
大冬天的,被雪球迎面击中的感觉——真的酸爽!
“发什么愣了,快下来一起玩。”
“都多大个人,还玩这小孩的玩意儿。”
哥舒贺齐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下了长廊,去帮没注意将衣服掖好。
“小心感冒了。我南蛮可没有这么冷的天儿,注意着点。”
宓银枝一掌拍开他,哼笑。
“哪有这么弱。”
突然,宓银枝趁哥舒贺齐不备,将手伸进了他的衣领,冻得他一哆嗦,想要将手给拉出来,可刚拉住宓银枝的手,却是将它捂住,没舍得推开。
宓银枝嘻嘻笑,心中想着:谅你也不敢拉开。
宓银枝玩了好一会儿了,手都要冻得没知觉了,身为医者,下意识的会护着双手。
哥舒贺齐脖子里的温暖的很,宓银枝忍不住喟叹一声舒服。
哥舒贺齐看宓银枝那一脸享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眼下意识向廊下的某人瞄去。
温月容接收到了他挑衅的眼神,幽幽的别开了眼,暗道无聊。
等宓银枝将手捂暖了,又跑去和小蜗牛玩了,将哥舒贺齐晾在了亭中。
她好似忘记了,是她叫他来玩了,结果却把他扔在这,自己玩去了。
温月容的目光恰在此时扫来,哥舒贺齐瞪了他一眼,想去和宓银枝玩。
他刚走到松鼠下,宓银枝一个雪球就毫不客气的砸了过来。
哥舒贺齐刚想避开,却发现那雪球失了准头,抛到了松枝上去了。
“阿枝,你这……呃!”
“啊哈哈哈哈!\(^o^)/~”
“哈哈~哥舒,你要笑死我吗!”
没想到松枝承受不了积雪的重量,突然落下一团雪,扑了哥舒贺齐一脸,脖子里都全是积雪,引得两姑娘乐不可支。
哥舒贺齐手忙脚乱的抖出脖子里的积雪,看那几人还在咯咯地笑,心下气了歪心思,将脖子里的雪捏成了团,向宓银枝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