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银枝的头很痛,痛到梦中都在呻吟。
耳畔,又人在叫她,叫小枝。
又有人在喃喃低语。
似是再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只这一句话,盘旋在耳边,扎根在脑海中。
“小枝,快醒来。”
“阿枝,别睡了。”
“小枝~”
“小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可知?”
“小枝,泽兰,心悦,你!”
宓银枝猛的惊醒,正要坐起身时,背后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宓银枝又颓然的倒下,趴到在床上。
“醒了!”
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宓银枝缓了缓身上的疼痛,转过身看向床头的人。
还是那件月白的衣裳,飘飘若仙,绝美的面庞,深邃的眼。
“公子。”
那人闻言,身形微僵,转瞬又恢复如常。
“喝药。”
宓银枝有一丝恍惚,看了他良久,又打量了一下屋中陈设,有些迷茫的问道:“这是哪?”
“无心室。”
“你是谁?”
温月容嘴唇嗫嚅,黑亮的眸子变得幽深,紧紧的锁着她,像是想要把她看透。
“泽兰?”
……
“温月容?”
……
见他不答,宓银枝真的是蒙了。
她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到底之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见宓银枝沉思,温月容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一只手悄然落于宓银枝身后,然后按下。
“啊~痛痛痛,放手啊!”宓银枝挣扎着,越是挣扎便越痛,痛到全身都在发抖。
“可清醒了?”
“温月容,你有毛病啊!”
温月容挑眉,将药碗递到她面前。
宓银枝瞪了他一眼,撇开了头。
“不喝!”
这一痛,她算是彻底想通了,之前是在无神界被畜生抓伤了来着,然后便失去了意识,醒来身在九重天上,却没有受伤,而是误食川乌的那天……
宓银枝脑子猛然当机,不,不对,那不是梦。
宓银枝猛的看向温月容,望进他的眸子深处。
不再是暗淡的灰白,而是晶亮幽深的眸色。
他不是泽兰,亦无完全是温月容。
真正的温月容实则是个活死人,虽然有人的意识行为,但终究少了颗心,是个身体机能不全的人,甚至没有脉搏。
而泽兰却是万古神,早在万年前便灰飞烟灭的万古神……
宓银枝毫不掩饰心中的震惊,直愣愣的看了半晌,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温月容毫不犹豫的弯腰靠近她。
宓银枝一把扯过温月容的衣领,忍着后背的疼痛,一只手放在温月容的心口。
那强有力的心跳,震得宓银枝瞬间手软。
温月容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角,又将药端到她面前。
宓银枝接过,咕噜咕噜的喝完,温月容递来一颗蜜饯。
宓银枝微愣,下意识含住。
连同温月容的手指一起。
温月容却比泽兰淡定,只是从容的将手指抽了出来,端着碗,淡定的出去了,只是脚步略显急切。
想来,又是净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