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是个心善的。
“你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去管别人?”
孔行之点了点头,“所以在考虑找点营生。”
“不当先生了?”
“你不是说做先生连自己都养不活吗,我现在还欠你十余两银子,若是不找点事儿做,这辈子都还不起。”
宓银枝撇撇嘴,心道,我也没期望你还。
这话宓银枝没说,钱财不外敛,在哪都是硬道理。
“你这眼睛,治好可能要花个半年时间,不急。”
孔行之闻言,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似乎对这个时间很满意。
宓银枝满头黑线,他这是看出了她在拖延时间了吧?
午饭过后,杨士真带着孔行之去学堂,亡命和宓银枝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宓银枝瞪了一会儿就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亡命却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她,嘴角笑意浅浅。
不一会儿,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便兰陵的三月,丝雨绵绵密密,经久不绝。
孔行之回来的时候,杨士真撑着一把伞。
大半在孔行之头上,自己淋了个透。
两相对比,一个衣袂飘飞,风度翩翩;一个全身湿透,毫无形象可言。
“你小子倒是有心,将来定是可造之材!”宓银枝由衷的赞叹。
杨士真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随口道,“既如此,姑娘何不收我为徒,我定好好孝敬师傅!”
宓银枝噎了一瞬,她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于是摆了摆手,“这做人,切不可三心二意,学一行行一行,既要研习学问,就不要惦记着岐黄,小子可懂?”
杨士真撇撇嘴,心道,不想收徒还尽找些借口。
宓银枝可没心思跟他扯皮,拉过孔行之欲查看眼上的纱布。
“我看看,湿了没。”
“没。”
宓银枝不信,上前看了眼,又摸了摸才作罢。
“我看这雨,尽斜着飞,万一湿了纱布就不好了,最近还是少出去。”
孔行之点了点头,敷衍的态度。
宓银枝也知道,这私塾他是一定要去,不但要去私塾,还要去巫溪。
孔行之在四坊,都是出了名的。
他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有人注意着,要是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也不去巫溪的话,难免惹人怀疑。
二日,宓银枝意味不明的看着孔行之打着伞出门了,满面愁容。
恍惚记起某人似乎就差这么一把伞。
那日,温月容只身离去之时,便是这样的绵绵细雨。
那时,看他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忧愁。
她想,若是能给他撑一把伞,是不是可以让他的忧愁得以慰藉?
可她终究没有将伞送出,只呆站在廊下,看着那月白的身影消失在小圆门。
“你担心他?”亡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阴阳怪气道。
宓银枝怪异的看着他,“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他的背影还蛮好看。”
亡命满头黑线,没想到他的妹妹这么花痴。
“无聊!”宓银枝趴在桌上,眼眸微转,落在书桌上的一个盒子上,眼睛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