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身形微颤,清冷的声音传来。
“他是法门中人。”
宓银枝闻言,收了笑,幽幽问道,“你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意欲何为?为何要抓走亡命?”
“亡命的事,不是我干的。”
宓银枝呼吸一滞,突然撑起身子,抓过温月容的肩膀。
“亡命在哪?”
温月容转身,脸上绷带依旧。
宓银枝眯眼,看着他的眼睛,探究意味明显。
“亡命的事,不是我干的。”温月容固执的再次强调。
宓银枝怪笑,“不是你干的又会是谁?哥舒吗?”
温月容抿唇,淡淡道:“或许呢!”
宓银枝嘴角微抽,怪异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信?”
“我也不信,但确实不是我做的。”温月容手落在她脉搏处,宓银枝没有避开。
毕竟昨晚灵力耗尽后,便浑身乏力,怨灵更有复苏之势。
“我已派人去寻,你且安心。”
实则,从今早曲明传来的消息来看,亡命恐怕凶多吉少。但宓银枝现在的状况,若是再让怨灵知道亡命的消息,怕是不容乐观。
“你体内的怨灵稍不注意就会被唤醒,近来切勿大悲大喜大怒。”温月容放下她,手摸索着碰到床柜上的小碗,摸了摸碗壁才端了下来。
“先喝药。”
宓银枝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左手接过偏到右手臂的碗,意味不明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装?”
温月容手微抖,差点碰翻宓银枝手中的碗。
宓银枝险险避开,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别告诉我你真瞎啊!”
宓银枝目不转睛的盯着温月容的面上的纱布,眼中波光晃动,不可置信。
温月容放下手,淡淡道:“你不是把过脉?”
“……我以为是装的。”宓银枝声音哽咽。
温月容浅浅一笑,天真问道:“装的如何能骗过小枝?”
宓银枝突然伸手,扯下了他面上的绷带。
温月容触不及防,让她得了逞。
只见他眼眶都是药水的颜色,乌黑一片,眼睛渐渐睁开,里面更是血红,整个眼白都是血色,乌黑的眼球也染上了红。
宓银枝呆呆的看着那双眼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温月容目光渐渐聚焦在宓银枝身上,奈何只能看见模糊的黑影。
慢慢摸索着,又将绷带拿了过来,绑在眼上。
“今早已经可以看见一点了。”
宓银枝心弦颤动,突然泪奔,不知是因为温月容的狡诈,还是他的卑微。
她肯定,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同情他,东瑜那会儿,他惯常用这样的手段。
那年冬天便是这样,将小小的一个伤弄得那样严重,只为博取同情。
这次也是如此,无神草成人偶尔食之,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长期食用,毒素积累,肯定会出事的。
可温月容没有时间长时间服用,那便是将无神藤的毒素提取出来,凝练成毒药食之,以此来达到瞬间失明的效果。
遥记第一次在学堂见面,那个清风霁月的公子,一见如故。现在她终于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了。
原来,由始至终,那个人都是他。
她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温月容!
“所以,真的孔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