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诸人对谢清流是信服的,也深知这位将军血性。
若是不服,这三年来又有谁能代替她驻守边疆,又有谁能代替她驰骋边塞?
三年来的回答,均是,无人。
无人可替谢清流。
就算谢清流站在最前,睥睨众将,他们服,不得不服。
武将无话可说,倒是文臣之首对谢清流颇有不满,若是谢清流站在队尾也就罢了,偏生她站在最前,和一品文臣那些个内阁元老站在一排。
一个个年纪与谢清流爷爷辈儿相当的白胡子老头,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的登上了这个位置,如今区区一个女子,竟然和他们并驾齐驱?有多少老家伙咽不下这口气。
可奈何,谢清流的功勋,他们现在无话可说。
紫微殿那晚,所有人,都受她庇佑,是这个银甲将军在紫微殿前守到天明。
这个情,就算是有诸多不满,却也让人硬生生咽了下去。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礼拜。
“众爱卿平身。”
皇上定睛一看,发现谢清流竟然来了朝堂,站在武将最前端。
侧目看向文臣,几个元老虽然有着怒气,却未发作出来。
皇上轻咳一声,“就昨日之事,继续探讨吧。”
右相站出,“昨日已说,此次内乱元气大伤,不应当大动干戈,应以修生养息为主。”
李牧向外一步,“臣以为不妥,内乱之始在于藩国,若是不能釜底抽薪,如何能以绝后患。”
“李将军说的轻巧,藩国多少?你这可是逼着藩国生乱!”
“户部是没有钱,打不起仗吗?”李牧反唇相讥。
“你!”户部尚书指着李牧,“匹夫只会逞莽勇!”
“匹夫?”李牧怒极反笑,“若不当断则断,未来可是有更大的祸患。”
右相微微一笑,“李将军此言差矣,若是鲁莽应对,说不定会天下大乱。”
“你们这些文官,都是主战不主和!”李牧身后一将军嚷嚷道,“回回都是这样,你们又不上战场,差什么废话!”
这话说的更是让文官众人嗤之以鼻。
“牛将军,我们商议的是国家大事,并不是你所说的废话!”
“牛将军,我们主和是我们知道藩国的实力。”
“牛将军,你又不知道国库是否能撑得住久战,何必在此大言不惭。”
李牧着急道,“又是主和,你们文官总是不想打,我们说不通而已,我们这些人本就说不过你们这些嘴皮子上功夫了得的人,有本事我们演武场上见,谁打得过谁说了算。”
文官哄堂大笑,“匹夫就是匹夫!家国大事怎由你这般胡来。”
“李牧将军在边疆呆久了,回来了几十年却还是茹毛饮血蛮人的章法,贻笑大方!”
“李将军,我们主和有理有据,你们主战?是不是只是想争功勋呢?现今边疆已无战事,如今你们人人想有向上爬的念头,比起边疆野人,藩国可是好对付的多了,你们现在是急着做什么呢?”
“是啊,你们别是不服什么,想要强压一头吧。”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驻守边关的将领,都是以命换命博来的,和你们这些派不上去的不大一样。”
这文臣说话极其阴险,明明是战还是和之事,偏偏岔开了话题。
武将对谢清流虽有信服,但是若是在明面上说,他们这么多人不如一个女娃,无异于啪啪打他们的脸。
这文臣一番话,既岔开了话题又离间了诸多武将与谢清流的关系,一时间谢清流又一次被孤立了起来。
朝堂之上,谢清流接触的不多。
只是听后,心中一阵悲凉。
一将功成万骨枯,她如今的位置又何尝是凭她一个人拼出来的。
是千千万万个将士用命保护国土,用命帮她夺回来的。
而如今呢,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口舌之争,斤斤计较,利益牵扯,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
耳边的吵吵嚷嚷越来越大声。
甚至有人指着鼻子骂了起来。
谢清流抬眼看向皇上,发现皇上也望着她,那眼神有谢清流说不出的意思。
皇上想要战?
谢清流小时见过这位真龙天子,也知道当今皇上是怎样一个人,慈祥和蔼,优柔寡断,重文轻武。
如今,却是想要战了?
谢清流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也知道了皇上的想法。
这位历经丧子之痛的老人,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于藩国叛军共沉沦。
皇上冲着谢清流微微颔首。
谢清流听着那嘈杂朝堂上可笑的争论,大喝一声,“够了!”
她的声音清亮而有力,没人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皇上面前喝止群臣。
右相冷笑,“谢将军也太过放肆……”
“右相大人,我们今日谈论的藩国之事,于利益,于武将文将身份毫无关系,为何众人都在旁枝末节处议论,却都说不到点子上!是要拖着决断吗?”
如此直白的倒出了右相的心思,众人禁声。
“谢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次叛党人数虽少,却与皇宫内应里应外合血洗外三殿,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相继被杀,如今叛军叛党还未成气候就能做到如此地步,诸君还要等?等什么?等着藩国大军压境吗?”
------题外话------
结尾处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