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慧儿说到这里,然后继续说:“你们要注意了,刘歆是一个好人,但是他那个哥哥,就难以说了。这十哥去乾陵守陵也是因为他,归无妄去当大门将军也是因为他。现在就算是陈可法也不敢在沧海府待着。他这个人人有聪明,心肠又歹毒。稍不注意,你家可能就会毁在他的手上。”
魏思思思索了一番,对着虞慧儿说:“师姐,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能够压下来,主要是刘秀现在还不清楚圣人的心意,写的十分含糊。别人不知道海宁城蒙面贼是谁,圣人难道还不清楚吗?圣人这是百般关照,回的折子也是睁眼闭眼,这才给了刘歆机会。”
“以他的精明,早就知道其中的猫腻了。”
“所以只要他一句话,那么数万厢军就会将书院给夷为平地。”
桃红听到这话,有些紧张地说:“俗话说,坐井观天,如今我们可是坐在刀尖上观天。”
魏思思让桃红冷静,然后询问虞慧儿,按照虞慧儿想法,这应该怎么办。
“按照我的意见,你们应该暂时收手一年半载,以刘秀的才能,大概两三年就会升调到京城去。”
“唉,师姐你不知道。劫粮就是为了救灾,劫囚就是为了放生,伤人是为了惩恶,烧衙是为了止暴。这昭宁年间,一年比一年乱,如今夜夜出游,尚且还嫌弃时间不够,怎么能够停下一年半载呢?”
虞慧儿听到这话,诧异地说:“怎么会,昭宁年间,难道还比上垂宪年间吗?”
“我的好师姐,你在皇宫之中,自然不知道民间疾苦。圣人是何居心我不知道,但是这些官员,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加坏了。什么抢占耕地,侵吞国帑,这都是屡见不鲜了。海宁城县令还是我大哥这里还好,其他地方,县令经常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人抓了进去,要他们拿二十两银子来换人。”
虞慧儿诧异无比,对着魏思思说:“这难道没有天理公道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师姐,通平城之乱,若不是朝廷有错在先,厢军怎么会反。”
“那么,那么圣人他……”
“他不过守成之主,想必还不知道人间的种种。或许他就算知道了,也默认这个情况了。”
魏思思说到这里,讽刺地说:“看吧,他就是等着这些人这样乱来,然后牵扯到亲藩,好让他出手。这一可以除去心腹之患,二可以将这些钱合理进入国库。到时候民间不会说他敛财无度,还要说他圣明无比。”
虞慧儿摇摇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对着魏思思回到原来的正题,对着魏思思说:“思思,如今你们的危险,你心里明白。这书院能存在多久,一是看着刘秀的耐心,二是看刘歆的本事,三就是看圣人这个梦呀,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魏思思叹气一声,然后挥挥手让桃红出去。
虞慧儿见魏思思不愿意谈这些事情,对着她说:“你既然不愿意谈公事,那么我们就谈谈私事。你和刘歆订婚多久了。”
“已经五年多了。”
“那么为什么不结婚呢?你要帮山长守孝,这时间也满了三年了。”
“这是因为他进了宫,当了朝廷的官。”
“这官是翰林修撰,又不是当了内臣巷伯,他不可以离开京城,但是思思你可以进京。”
魏思思见虞慧儿这么说,沉默了良久,才对着虞慧儿说:“我不想离开母亲。”
“这女大嫁人,乃是天经地义。师妹,韶华易去,青丝无常呀。你到底想要等什么?”
魏思思听到这么询问,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对着虞慧儿说:“好师姐,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吗?真的非要师妹我说出来,你才满意吗?师姐呀,你好狠的心。”
虞慧儿抱着魏思思,对着魏思思说:“师妹呀,你的心思,我自然知道,但是你们之间,终究是难以成好。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无常。我何尝深夜梦回,泪湿枕巾,但是这都是命,是冤孽。你如今还有一个爱你,疼你的,而我呢?我又能如何。”
两人说到伤心之处,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虞慧儿才止住眼泪,对着魏思思说:“思思,你好好想想吧,这样等待是否值得?”
“多谢师姐,我也不知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帮你做点吃的吧。”
“不用了,刘歆交代的事情,我也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师妹,我们这一次相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希望等到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