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妃平静地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圣人更为甚。”
“就算圣人有恻隐之心,就是不知道这位四姑娘会不会原谅这个杀了她全家的圣人了。”
“她隐姓埋名,连连行刺。”
“哦,这就更加奇怪了,如此一个大逆不道的钦犯,圣人又是如何抚驯招安,当上这天策阁侍读。”
“圣人处置高明,四姑娘心服口服。”雅妃回答的滴水不漏,丝毫没有破绽。
贤妃只好再次追问地说:“既然如此,本宫就更加好奇了,这圣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个四姑娘忘记仇恨,心甘情愿当上这个侍读。”
雅妃也不知道,只是回答说:“所谓葫芦里自有灵药,妹妹我肉眼凡胎,看不明白。”
“是吗?妹妹看不明白,那么本宫自然也看不明白了。只是听说现在圣人整日忙着,比起以前更加繁忙了。”
“魏侍读白天黑夜盯圣人批折子,行大计,商议国是,几乎没有闲功夫。”
贤妃听到这话,对着雅妃说:“怪不得圣人这些时日消瘦了不少。”
“魏侍读劝圣人戒服仙丹,圣人虽然瘦下来,精神却比以前强很多了。”
听到雅妃这话,贤妃诧异地说:“服用仙丹,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圣人内功还没有到家,服用丹药,岂不是要害了他。为什么这些时日,没有人告诉本宫”
“是昆仑的晓月道长,在妹妹你生下尚阳的时候,圣人身体不适,太医院那群太医只是献上了十全大补汤这种汤方。后来晓月道长送来仙丹,圣人服用之后,感觉好多了,然后就开始服用仙丹了。众姐妹都以为是姐姐你让晓月献丹的,难道妹妹你不知情吗”
听到这个消息,雅妃冷哼一声说:“晓月,等到本宫有时间,再治他的罪。妹妹,你可知道,我们陪同圣人在佛堂诵的是何经?”
“不是瑜伽师地论吗?”
“不,这是兴国寺的洗髓经,圣人长诵,可以延年益寿。”
贤妃说到这里,觉得话题有些说远了,回到正题说:“魏侍读帮圣人处理政务,妹妹你看,是卓有成效,还是费时添乱。”
贤妃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补充说:“这魏侍读从来没有处理过政务,自幼也没有保傅保姆教育,本宫十分怀疑,她是否真的能帮圣人处理政务。”
“这件事呀,贤妃可以问楚提督,他最为清楚。圣人有句话形容,他说魏侍读是东海人谈东海事,民间人谈民间事,这好比一滴油,正好滴在瓶口里。”
“这么说来,看来魏侍读倒是没有辜负圣人的信任了。”
“魏侍读思虑详实,举措周到。某些地方,就算玉德润都自叹弗如。尤其是魏侍读事事讲求快捷明了,凡是拿不起推不动的,一律彻查。这原本要办三年五载的事情,在她督促之下,三个月见头绪,半年有成效。”
说到这里,雅妃感叹说:“以前本宫瞻前顾后的事情,魏侍读一下就解决了,她才能,怕是在我们之上了。”
贤妃见雅妃这么推举,然后继续说:“有人告诉本宫,这位魏思思到了宫中之后,极尽挑拨离间之能,是而皇庄之内,父子不睦,君臣不信,法度不立,典章不修。妹妹,可有这种事情?”
雅妃神情一下严肃起来,严厉地说:“这都有人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可恶之极。”
“唉,妹妹,你说这魏侍读总算有千百个好,但是她和圣人之间有着数百条性命。按照本宫看来,她是忘不了这笔账的。”
雅妃不敢保证,只能沉默,这时候贤妃继续说:“如今她出入大内,通行无阻,身上又藏着暗器,取人性命易如反掌,她若是被仇恨蒙了心,要取圣人性命。到时候本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圣人了。”
雅妃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候贤妃也图穷匕见,对着贤妃说:“我们虽然从小被教育以天下老百姓得失为重,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圣人的妻子,自当以圣人安危为首务。凡是对圣人有害的,有危险的,有致命之虞的,我们都要想办法解决掉。”
“那么按照贤妃娘娘看,此事应该怎么办?”
“你我二人下了懿旨,将魏思思擒拿格杀,到时候圣人震怒,将你我关入幽默宫,我二人也无怨了。”
雅妃摇摇头,对着贤妃说:“如今魏侍读没有出什么错,这道懿旨,本宫不敢下。而且贤妃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这杀的虽然是魏侍读,但是却是刺了圣人的心。”
贤妃继续劝说,但是雅妃怎么都不同意,最后贤妃对着雅妃说:“那么好,日后若是圣人出了什么意外,妹妹可不要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