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掌兵田见秀一介愚夫”
李辅明还是冥顽不灵,但是李来亨现在也没有足够的精力来对付这个老顽固了,就干脆令方以仁将李辅明先行关押起来。
闯军在打扫完白沟河战场以后,降俘官兵和八旗兵以数千计算,缴获的大炮军资更是堆积如山,不可计数。这些东西,也需要李来亨花费许多精力整理一番。
所以当他获悉明廷的借师助剿,并非仅仅着力于保定一点,而是兵分两路,甚至极可能是以偏师攻保定,主力取山西以后,当然就感到巨大的震惊。
为了防止闯军过度冒进,深陷到明清联军的重围里,李来亨赶紧下令撤回了早已冲过白沟河的数支部队,全师返回保定附近设防。
张皮绠已经向山西一带派出大量骑兵打探消息,顾君恩闻讯以后,除了赶紧催促李世威赶到保定巩固城防以外,也在积极联络怀庆、卫辉、德州等等闯军后方州县的消息,要求他们在巩固地方的同时,尽力增派援兵北上,确保闯军在保定的这一突出部。
“如果山西大败我们在保定,就好像是一支利剑一样,突出闯军战线,直刺入联军胸膛,势必成为崇祯和皇太极的眼中钉呀。”
李来亨回到保定城中的临时帅府行辕,召集诸将,展开大卷地图,重新商议形势骤变的华北大局。他忧虑着山西方面的战况,焦急之色显露于形表,手指连连敲击在地图上大同的位置,沉声道
“姜原本就是明朝的大同总兵,他在宣大边军中威望极高,绝非现在留守大同的闯军制将军张天琳可比。田见秀在山西还有二三万战兵,又控制不下此数的宣大降兵,河东表里山河,理论上孙传庭即使真的取得东虏全力帮助,短时间内也不大可能取得很大战果。可是可是我就是担心姜此人”
陈永福自己就是降将,所以听到李来亨如此直接地直斥姜恨不可靠,脸色就十分微妙起来了。方以仁赶忙拍了拍陈永福的手,转而对李来亨说道
“殿下仁厚宽和,古来少有。我听说殿下在山西和陕西两省,对于投降的明军将领,大多允许他们照领本部兵马。像姜此人,因为特别反复,府主又几番写信警示,唐王殿下已经没有允许他照领旧部,恐怕不至于危及山西的边防情况。”
李来亨叹了口气,先对陈永福说道“陈将军是我之股肱,又是王臣和温故的老友,你们三陈皆是魏征之辈,在我心目里岂会和姜这等反复之人相同陈将军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只是担心姜在宣大为将已久,势力根深蒂固,绝不是一朝把他调任就可以解决的。
而且田帅和张天琳,都是和殿下一样,素来以宽仁著名不审时则宽严皆误,我只担心苻坚往事,会再现于今天啊。田帅自认为可以靠宽仁待人笼络这些明军降将之心,可是陈将军你是最熟悉他们的,你以为这种笼络真的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吗”
陈永福默然良久,无奈道“今日武人,大多跋扈,只看是否有利于自己,又怎么会有几人在乎恩义”
“唉”李来亨连连摇头,“苻坚宽待姚氏和慕容氏,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呢田见秀不听我的建言,实在实在愚蠢”
陈永福无话可说,方以仁心中却暗道府主啊府主,你在豫东迫降陈永福,收编明朝降军降将,一点都不克制自己。像这样的做法,肯定会传到田见秀的耳中,他再看到你写来的书信,心中恐怕只会有一个想法,前营竭力收编明军实力,却要“建议”我老田杀姜,难道不是李来亨想要压制田见秀等人发展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