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钱银子便是四百文钱啊,她知晓酿酒费粮食,县里卖的酒都不便宜,可没想到就这约莫一斤小瓶装的酒,就要卖四百文钱。
早知道这样贵,她就不拿给周爷喝了,浪费啊。
但现在拿都拿出来了,她也不好再藏回去了。
周德旺不是个常喝酒的人,虽说他也爱这口,但喝酒费钱,不到年节的时候他还真不舍得打酒喝,即使打酒也捡着五、六十文一斤的便宜酒打,这会儿听大儿子说这酒好,顿时也是双目一亮。
但他还是矜持地作势犹豫半会,才接过了酒,然后顺坡下驴道:“孙家那孩子真是,咋还这样破费,这银钱省下来买些笔墨多好。”
随即似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对周意点了点下巴道:“行了,二丫头这跑一天也累得够呛,赶紧去洗洗吃饭吧。”
说完也不知是不是做给周意看,又轻飘飘拍了正吸着鼻子的周三娃屁股一把,板着脸道:“你也是,下次不好随便拿人东西,知晓吗?”
周意默默看了眼做戏的周德旺,转身拎着竹筐走了。
因为有周三娃的教训在前,杨氏这会儿看了眼周意拎着的筐,倒是没再舔着脸问周意要东西,只暗暗对周意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作罢。
兄妹俩把孙景文给买的东西放到了自个的屋里,周二娃摸着一小叠纸喜不自禁,还当是小舅舅为他买的,一边感动一边心疼地唠叨着:“小舅舅怎给我买这样好的纸用,这得费不少银钱吧?”
周意看了眼那纸,实在是看不出这样糙的纸有什么好的。
吃饭的时候,周德旺到底没舍得把酒打开了喝,周大福有些不满,为此事跟周德旺念叨了一顿饭的时间。
两人一个说这酒等年节的时候招待客人喝,有面儿,另一个说招待客人哪用得上这么好的酒,给人家喝也是浪费,不如自家人喝了,两人围绕着酒这个话题扯来扯去扯个没完。
周三娃挨了周意的打,爷爷也没给他报仇,饭桌上就跟姜氏告状,伸出通红的手说他被堂妹给打了,姜氏心疼地给周三娃揉着手,心中虽有不忿,面上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饭桌上周爷还问了周意两句孙景文的情况,主要是问孙景文学问如何,明年有没有可能考中秀才。
孙景文去年年初的时候考进了青松书院,今年春季之时考中了童生,倒是没有一鼓作气拿下生员名额,明年五月份还有一场科试,周德旺便惦记着孙景文有没有可能考中了秀才。
若真考中了,那他这当亲家的,不说这么年轻的秀才拿出去吹嘘能让人羡慕,就说孙家就孙景文这么一个男丁,且还未成亲,多出来的一个免徭役名额说不定也能为他的大孙子打点打点,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周德旺怎么能不惦记着。
周意哪知晓孙景文明年能不能考中,她又不是考官,再则就是知晓了,她也懒得跟周德旺扯,只说自个不知,周德旺没听到自个想听的很是失望。
堂屋里众人各怀心思,周意倒是没心没肺,匆匆吃完了饭,便跑去了王小胖的家。
王家这会儿也刚刚吃完晚饭,见到周意找上家门,王小胖以为周意是来约他上山的,忙兴奋地要拉周意出去说,却被周意躲闪了过去。
“不是找你的,我来找王叔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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