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之后便开宴了,孙家做的喜宴还挺好的,每桌有菜一汤,为了办喜宴外婆还特意杀了头一百多斤的猪,是去年秋季外婆养的母猪刚生下的,也才喂了半年。
今日村里各家各户都请了人,尤其姓孙的人家都是全家请上的,加上孙景文邀请来的同窗,一共有一二百号人,所以吃饭也不分男女了,一个挺大的前院坐满不算,院外头还摆了几桌。
孙景文作为新郎,一上来便没少被人灌酒,院里一些年轻小伙还闹着让孙景文把新媳妇喊出来挨桌敬一圈,孙景文招架不住,只好又把王思宁给拉了出来。
周意这会儿被苏氏拉着坐在一块,苏氏一见王思宁出来,便凑近了周意嘀咕道:“这脸上涂得啥啊,太难看了。”
这妆容远看就不像样子,刚刚敬茶的时候苏氏近距离看到王思宁,更觉难看了,只是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她没说出来,这会儿王思宁又被拉了出来,苏氏只觉得有些丢人。
院子里人声鼎沸,旁人也听不到苏氏的声音,周意也凑近外婆回道:“许是外头流行这妆面。”
这话说得有些违心,她在晋王府待了这么久,就没见谁把脸涂成这副鬼样子的,这王思宁也不知啥品味,把脸画得跟喜娘有一拼,许是乡下就流行这样?
苏氏瘪了瘪嘴,也不看王思宁了,越瞧越觉得丢她家的人。
孙景文当真带着王思宁每桌敬了杯酒,好在村民有村长和孙廉镇压,青松书院的学子也都挺有素质,王思宁每次只抿一小口酒,也没人多闹她。
倒是孙景文实在,每次别人给倒多少他喝多少,也不知是太高兴了还是咋地,没多大功夫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了,得让王思宁搀扶着才勉强没失态。
苏氏见状有些心疼,但今个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她不让他喝也说不过去,只好在心里暗骂这小子太实在,插科打诨就不会吗?不行装醉也成啊,非把自个灌成这副模样。
到了周意这桌,孙景文顿时推开王思宁,上前扒着亲娘和周意的手,他眼神有些失焦,嘴里囔囔着:“娘,小意,我对不起你们”
他囔囔的声音还挺大,一下院子里的人就安静了下来,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卦。
周意一听便暗道不好,这家伙肯定是醉了。
今个办喜事,就算孙景文有啥事也不能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忙拍了拍了孙景文的背,大声说:“小舅舅,你喝醉了是吗?要不要送你回屋里?”
孙景文闻言顿时大声哭了,边哭边僵硬着舌头说:“我、我没醉我没醉我对不起你们啊”
周意忙喊孙良礼:“外公,你过来把小舅舅带回屋去,小舅舅醉了。”
孙良礼也担忧孙景文说出什么话来让村民看热闹,听到周意喊便忙跑了过来,跟亲友道了声歉,硬拉着把孙景文给拖走了。
村民没听到孙家的卦心里跟猫抓似的,都在想着孙景文为何要哭着说对不起亲娘和外甥女,也不知道是干了啥坏事了。
倒是有些跟孙家亲近的人家隐约知道孙家这儿媳妇是咋来的,具体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只大概知道这门亲是女方主动的,孙家二老对这门亲事都不太满意,便直觉孙景文这副模样跟王思宁有关,一时间眼神都悄悄打量着被晾在当场的王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