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群姑娘满载而归,回了家中母亲一眼便看见了她们的宝贝,“哪里来的镯子?”
四奶奶问女儿话,边拉着女儿过来执起她的手细看,这镯子成色真好,重量也足,上头雕的龙凤花纹极是精细,还是专门的童镯样式,郡公府家底不厚,可没谁给孩子打这么贵重的镯子。
九姐儿美滋滋地说:“是七姐姐给的,这是她以前戴的镯子,如今她大了,戴不下了,便给我戴了。”
其实九姐儿也只比婧儿一岁,这镯子婧儿还戴得的,只是她首饰多,再好的东西,也不会戴太久,多的是新鲜玩意儿给她换着玩,如今这镯子戴在九姐儿手上还稍稍大一些。
“她的,是了,阖府里也只有她有这样好的东西,只不知她出手如此大方,果然是宫里富养长大的姑娘,你们拿来当宝贝,于她却只是寻常物,这镯子你戴着还大了些,来,娘给你收起来,等你过两年再戴。”
孩子家戴这么贵重的镯子做什么,家里给打的细银镯子便极适合,
四奶奶怕九姐儿戴着掉了,先给她收着,以后融了打成大镯子,给九姐儿当成嫁妆带走。
“不!”九姐儿捂着手不给摘,“过两年就戴不得了,这就是孩儿戴的。”
四奶奶左哄右哄也说不服她,最后只得在镯子上缠了几圈红绳,让她戴着紧实些。九姐儿看着镯子上一圈红绳撅起了嘴,真煞风景,这一圈红绳把镯子上的花纹都挡住了。
其他姑娘回了家中也一一受到了父母的夸奖或怂恿,有教她们以后要和七姐儿交好的,也有说七姐儿人傻钱多,多从她身上刮点油的。至于几个上学回来的姑娘,听说了婧儿笼络人心的壮举后,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一边唾弃妹妹们眼皮子浅,一点儿恩惠便将她们拢住了,一边也羡慕她们得的东西,更加眼红婧儿年纪便出手大方,她们求之不得的东西,却是她弃如敝履的,一家子姐妹,怎的差别如此大。
婧儿是极会做人的,既妹妹们得了东西,没道理姐姐们没有,只是妹妹们可以捡她的旧东西用,给姐姐的却不行,因此她从私房钱里找了些新东西来,当做礼物送给了几位姐姐,但又怕人家说给姐姐们的是精心准备的礼物,给妹妹们的却是自己不用的旧东西,因此她在物品价值上做了调整,给妹妹们的虽是旧东西,却是实打实的贵重,多是些金银首饰,给姐姐们的是新东西,价值自然不比那些旧的,多是些绸缎尺头,可以让她们自己做新衣裳,这样才叫一视同仁。
三奶奶听说女儿又做了散财童子,气的晚饭都少吃了一碗,婧儿才几岁,怎么就要做那些人情往来了?偏偏那些都是只进不出的主,婧儿给了好东西,她们是没什么东西回的,怕以后还赖上了婧儿,婧儿一回不给,她们便不乐意了。
婧儿深知母亲的想法,开解她道:“就这一回,我几年未回来,总要主动亲近她们,破些财少伤些神,若晓得礼尚往来的,即使东西再轻,总也是一分心意,我日后自然愿意和她们往来,若只进不出的,自然也没有下回了。”
她可不是冤大头,难道真会养着她们?
瑞三爷拍着掌道:“说的真好,你瞧瞧婧儿多聪明,年纪便知晓这些道理了,哪里还用得着咱们操心?我瞧着府上所有丫头加起来也没婧儿一个聪明,她吃不了亏的。”
婧儿叫父亲夸的不好意思,若说聪明,哥哥才是真的聪明,她不过是吃的亏多了,变得谨慎了些,凡事不叫人挑出错处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