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被颠下马后摔在了硬邦邦的干泥地上,初沾地面时只觉一整块背部皆僵硬无觉,听到哥哥叫她,她茫然回头,惊见几匹小马朝她撅蹄子驶来。
她如同防御松枝一般,还是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脸,踩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能踩到脸,被马踩到了会肿起来吧,那她还怎么见人呢。
婧儿已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却忽觉身上一轻,已然腾空而起落入一个干净的怀抱,在金童等人看来,只见一矫健的玄色身影翻飞而过,在马蹄下救走了婧儿。
“驭!”
“婧儿!”
金童几人齐齐勒马停下,皆围到了婧儿身边来问候,“你还好么?摔着哪里了?疼不疼,咱们快回去,找太医来看!”
经他们这一问,婧儿便觉背上一阵钻心的疼,且是两层痛楚,外层是火烧火燎的灼痛感,内层是骨头扎进肉里的闷疼,疼的她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倒是流的利索。
“她怕是震着骨头了,这便带她去寻太医吧。”
“那咱们快走,大哥你小心抱她,婧儿你是不是伤着背了?大哥你这样抱她不是硌到她的背了么?她更疼。”
救婧儿的人正是姜骏的亲兄长姜骥,也就是京中众人交口称赞的少年英才,镇国公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让姜骏倍感压力的完美兄长。
姜骥目光沉沉看了眼幼弟,他原本是横抱着婧儿,听姜骏这般说,便调整了姿势,改为竖抱着,一手拖着她的臀部,另一手拖着她的后颈窝。他已是个大人了,只是素日里冷漠严肃,不太和家中弟妹亲近,他又尚未有子女,极少有抱小孩的时候,婧儿也不是两三岁的小娃娃,她长的纤挑,这般竖抱着,脑袋到了他的下巴处,叫他很有些不适。
金童几人跟着姜骥快步跑回了篷席,已有路过的人见到婧儿受伤,先回了篷席处喊太医,到姜骥抱着婧儿回来时,太医也候在那里了,临时用绣幔围了个围蓬,婧儿一到便带她入内检查。
金童跟了进去,姜骏也欲跟上,被姜骥拽住了衣领,冷声道:“你老实些!”今儿的事最好和他没什么关系,否则父亲都难下台。
皇后带着大公主去跑马尚未回来,皇帝和德郡王等人方才休息了一阵又去跑了,刚走不久,如今留在篷席处的只有些闲唠嗑的夫人,皆不敢主事,正好叶婕妤缩在一角,众人便推她,谁家的孩子谁管,这是皇室家务事,叶婕妤也算柔嘉翁主的庶母,这时候自然得她照料。
叶婕妤也没什么主张,她年岁也不大,和姜骥差不多年岁,又位卑言轻,素日里都不敢大声说话,哪里能主事,只让人快去寻皇后娘娘和皇上,谁回来了都行,她则一个劲儿安慰婧儿,“翁主别怕,皇后娘娘马上就回来了。”
婧儿背上擦破了大块皮,若只是伤着了筋骨,太医可以给她揉按易位,这又伤着了皮肉,他便无法下手,只能先给她上了外伤药,待外伤痊愈了才能调理内伤。
皇后正带着大公主跑的欢快,听宫人来报婧儿坠马受伤,便驾着马带女儿回来了,却不想皇帝还比她先回来,看她的目光有些不满。
“婧儿如何了?”
皇帝沉声道:“伤着了筋骨,太医只给她的皮外伤敷了药,内伤得慢慢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