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南跪在祖父面前求情:“您不能这样对他,您若是杀了他,我也不独活!”
“那我现在就除了他!”
“不行!这不可以,他做错了什么,他是无辜良民,你怎么可以草菅人命!”
老爷子冷笑:“我是权贵,他是平民,我就要他的命怎么了?我若要除他,你挡得住吗?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不必受制于家里,你呢?在外头厮混几年,如今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姜定南,你怎么有脸和我谈什么爱情,当年我也不同意你父亲娶郡主,可他愣是凭着一己之力定下了这桩亲事,你比他差远了。”
姜定南如遭雷轰,木然半晌后重燃斗志:“我愿意上进,我可以去军中任职,继承祖业,我会长成父亲这样的将帅,但我的亲事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我只想要他。”
“你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本!”
他不可能长成姜骥那样,姜骥虽也儿女情长,但他明白自身职责所在,一直在尽力维持亲情爱情事业之间的平衡点,他也做的很不错,他拼搏进取是为了家人,只有他站的足够高才能护住家人,他是一匹骏马,疾驰途中累了回头看看,他的家人在等着他,便有动力继续上路了,而姜定南,他为了那个男子才不情不愿地上进,就像在一头驴的眼前悬了一颗苹果,看一眼走一步,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老爷子并不想用这样的蠢笨牲畜来形容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可他不得不承认,姜定南在外头混这几年真是废了,如今就像一摊烂泥扶不上墙,若不是姜骥只有这一个儿子,他都恨不得废长立幼了。
老夫人在这样的场面上总是泪眼连连苦口婆心,“定南,你听话,不要让家人操心了,早些成家生子,便是不想立业,也没关系的,咱们家已经足够显赫了,不必你再去拼搏,你就在家里玩……”
老爷子斥住她:“你闭嘴,慈母多败儿,他就是被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宠坏了,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别再让我听到什么非他不要的话,我手里的刀真是按捺不住了。”
姜定南听话去跪祠堂了,老夫人抹着眼泪回房,老爷子训了姜骥几句:“我两个儿子都长的像模像样,你就一个儿子还教成这样,这些年你可尽到了做父亲的职责,全顾着风花雪月去了,姜定南如今是有样学样,还青出于蓝了!”
老爷子是铁血战神摒弃柔情,姜骥儿女情长,英雄气也不短,姜定南如今就完全是沉溺情爱不问世事了,一代不如一代,难怪这些世家大族都难逃荣华三代而斩的命运,他们家多兴盛了一代,到姜定南手里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看姜定南这个样子,若他不肯娶妻生子,说不定姜家就止步于此了,这是造的什么孽。
姜骥真心受教,回京途中他也不止一次反思过自己的失职,子不教父之过,他对定南兄妹俩确实没尽到做父亲的职责,他从小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后来他有了儿子,也把儿子交给了父亲,想着父亲把他培养的这样好,定然能把他的儿子也教好,可父亲教儿子和祖父教孙子怎么能一样呢,隔辈亲,父亲从小对他严厉,对着长孙却多心慈,更别提母亲向来就是溺爱子孙的,二弟没被养废是因为他从小在宫里读书。定南又没有母亲,父亲常年在外,他受到的教养和关爱本来就是偏颇不全的,在他养成性子的那几年,又受到了皇帝的压制,一个没忍住就剑走偏锋,再也没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