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时辰到了,该启程了!”
一个老者看着坐在养心殿中的皇帝,轻声道。
相比起往日来讲,此时殿中的年轻皇帝再无半点仪态可言。
仰躺在大椅之上,脸色有些发白。
似乎随着那一场大病,这位年轻皇帝的所有精气神全都没了。
“去哪啊?”
“天坛,今日乃是国祭之日,京城内三品以上官员大都已经在午门外准备好了,除了您与后宫诸位娘娘阿哥之外,便只有一些宗亲还没到了。”
老者露出了一抹笑容,好似一个为朝廷王朝着想的股肱之臣。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这样的。
他始终都是这个国家的股肱之臣,只不过选择效忠的对象发生了一些改变而已!
“朕记得,朕说过,今年中元节,不在举行国祭了吧?张大人,谁给你的权利,自作主张啊?!”
老者愣了愣:
“皇上什么时候说过?这国祭乃是先帝在世之时就已经定下的规矩,可轻易废不得啊!先前皇上无故昏厥,正大光明牌匾爆裂,显然便是对于皇上您先前的决定有所不满啊!皇上难道到了这时,还要固执己见吗?”
“朕说不行!”
青年皇帝猛地一拍桌案,可是这整个养心殿合宫上下,却无一人说那一句他想要听到的‘皇上息怒’!
反而老者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在开口多言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几道身影联袂而至,见到这僵持的一幕之后,丝毫没有半点意料之外。
一个青年男子微笑道:
“料想皇上应该是不愿去那天坛朝拜的,故此君上开口,将今年的中元节国祭地点所在,改为了这紫禁城中的太和殿!”
迎着青年皇帝那满是惊愕的目光,之前开口的那一道身影平静道:
“皇上,准备前去跪迎吧!”
“朕是天子!谁敢让朕跪迎?!谁能让朕跪迎?!”
青年皇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脸色苍白之中,已经涌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潮红之色,他手中的手把件被猛然砸了出去,炸成了一滩碎片。
他怒目指向下首这些人:
“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来人,来人……”
“皇上不会等着讷亲他们来呢吧?讷亲大人昨夜羊癫疯复发,惊死在了家中,还请皇上通秉太后一声,让她老人家莫要因此忧思过度,伤了身心。
还有就是绥远将军往回赶的路途之中,不小心坠马摔死!
至于其余的都统,将军,大都在太和殿宫外等候,皇上若是想要通秉的话,微臣可以代为传话!”
“李玉呢?这合宫上下的其余人呢?!”
皇帝脸色重新恢复惨白,双眸之中满是血丝,他看向眼前这几个他先前放心托付的股肱之臣,如今却把唯一的幻想,放在了那阉人身上。
“这满宫上下,让皇上劳心劳神,先前足足晕厥一月有余,这等做事不得力的奴才废物,皇上还留着作甚?”
“所以你就替朕全给杀了?”
他浑身颤抖,指着这青年,状若噬人的野兽。
青年却毫不在意,点了点头:
“好了,皇上也莫要耽搁时间了,我等还要请皇上前往太和殿,也请皇上莫要让臣等难做!”
这言语,比起先前的那位张大人,没有半点婉转,可谓是相当直白了!
皇帝看着这个最近这段时间他着重提拔的年轻一代的臣子,恨不得生食其肉。
“你们,将皇上请去太和殿前跪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