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儿,娘不愿这么做,好女人应该像水一样,把功劳都留给男人。可你爹那个老东西,娘不以死相逼,他就会把事情办砸,把路走绝商人重利,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改不了的。”严氏坐起来,正襟危坐行了个大礼。“娘,你说奉先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人才,尤其是内政人才他手下的人带兵打仗有高顺,交游做生意有侯成,暂时都能对付,可是管理民政、推举贤良、奖励农耕、审理案件,这些人就拿不出手了。”严氏听明白了。“娘,真是这么个理儿,您看咋办”
魏氏伸出了两个手指“娘给你推荐两个人,一个是你爹,户曹史、仓曹史还是够格的。你爹是商人,看账本是看家本领。再一个是你弟弟,咱家就这一根儿独苗儿,总在军队里也不是事儿,做个门下督盗贼还是够格的。这几个位子只是比三百石等俸禄,没人在意的,给了岳家别人只能说他不徇私情,再说也给你爹一个台阶儿下。”魏氏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了。“再一个是马晗,用了他有很多好处,既团结了郡中老吏,以安众人之心,又显示他大公无私,连马晗都用,还有什么人不能用再说那马晗也是老边郡了,暂时用用是无妨的。姑娘,记住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娘替你斟酌了一下切记”
“娘,孩儿记住了”严氏有偎依在在娘怀里,这下她踏实了。
果然,晚间夫妻俩歇息的时候,严氏一五一十把这些话和吕布说了。吕布一脸的惊讶“不瞒夫人,这两日我正为此事犯愁,没想到夫人竟是女姜尚,已经替为夫筹得如此周到,真是我的贤内助呀。”严氏白了他一眼“我哪里想得到这许多,昨日和母亲说了夫君已经枯坐两日了,母亲说怕不是为了手下无人可用我说有三个人不知能不能用”吕布点点头“如此就不意外了,我那老泰水,巾帼不让须眉,听说当日还手刃了一个叛匪呢。”“是呀,若没有母亲,父亲早就把家败光了。”“明日叫父亲和大郎来上任吧。”
“真的”严氏喜出望外,伏在吕布身上,两只眼睛乌溜溜地望着他。“真的,夫人,夜色已晚,我们就早些歇息吧,我还想生个男孩呢”“死样”严氏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大床开始慢慢摇动起来,夹杂着某些让人听来悠然神往的声音,很久很久才停歇
马晗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看着家丁仆人们收拾着东西。所有的细软都已经收拾好了,粗笨的物件正在装车,这次全家要迁往凉州了,那里也有一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裔,已经联系好了。想着五原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马家数十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中,马晗就不由得悲从中来。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下,再等一等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唉马晗不由得低下了头,自己就是这个毛病,胆小怕事,遇事没有担当,总想着保住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郡丞。这下好了,不仅郡丞没有保住,自己在五原郡多年积累的声望也毁于一旦
在得知吕布被任命为五原太守的那一刹那,马晗就知道自己辞职的时候到了。自己阴了吕布一把,虽然是因为阳球的威逼,但是自己毕竟写了亲供,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也是无法洗刷的耻辱。他不相信吕布会饶恕他,还是自己识相点主动请辞吧,再让人家免职这自己张老脸就真的没地儿放了。
算了,自己年近五十,也该回家抱孙子了,何苦在这里让人戳脊梁骨
“家家主吕军侯,不,吕太守来了”管家急匆匆地跑来报告。马晗立刻就怒气勃发了,好你个吕奉先老夫都递了辞呈了,你还要来家里大闹,是可忍孰不可忍“莫慌老夫自有对策”马晗瞪了管家一眼,大步向府门走去。
吕布单人独骑,正立马在马府门前,后面是十八铁卫。一见马晗怒气冲冲从府内冲出,连忙甩镫离鞍,双手抱拳“马郡丞有礼了”“吕使君,马晗早已递了辞呈,明日全家就要赶赴凉州了,已经不是什么郡丞了”吕布微微一笑“老前辈的辞呈我今日已经驳回了,您还是五原郡的郡丞我怕老前辈误会,特意亲自前来请老前辈去参加会议,商讨赈济百姓之事。”马晗一下就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我没有听错吧“没错,您还是五原郡郡丞。”吕布淡淡地一笑。“可是我曾经写了亲笔供状诬陷你”吕布不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老前辈,谁一生没干过几件违背良心的事儿呢即便是换了我,在阳球那个酷吏面前也是挺不住的。目前五原郡百废待兴,哪有时间考虑个人的私事快快随我去太守府,一群人正等着呢”
马晗嚎啕大哭起来了,他双膝跪在吕布面前,大声喊着“吕使君您的心比鲜卑草原还要辽阔我马晗发誓一辈子追随您如若背叛,必死于万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