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左右,一支十几人的骑兵小队快速接近了召陵东门,这十几人胯下骑着一色的乌恒马,穿着汉军制式的盔甲,大红的披风在身后高高飘扬,显得异常精锐。眼看靠近城门,带队的都伯右手举起,放慢了马速。
这个都伯二十余岁,生得唇红齿白英俊异常,他姓张,是汝南太守赵谦的内弟。赵谦的夫人只有一个弟弟,因此异常疼爱,常年养在府中。数日前汝南郡大张旗鼓扩军兵,夫人特地找了赵谦,替弟弟讨了一个都伯的军职,而且指定到斥候营中。
“夫人哪夫人别处都还好说,这个斥候营实难从命呀一来斥候营中辛苦异常,常年深入敌后,万一有个闪失,岂不伤了老泰山的心二来斥候营的屯长是我重金礼聘而来,治军甚严,万一违犯了军纪,上官铁面无私,我该如何是好允还是不允”
一听夫人提起这档子事儿,赵谦的脑袋顿时摇得和拨浪鼓相似。夫人出身贵胄世家,是个明理的人,早就有了打算,一听赵谦如此说,当即笑了。“夫君,既然让他到斥候营,就必定要遵守军纪,万一犯了错,照打不误这话我已经和父亲讲明白了。”
一听这话,赵谦顿时放心了,这个小舅子一味使枪弄棒,已成当地一霸,是该找人好好管管了。夫人看赵谦的脸色,知道已经有了七八分火候,只差最后一把火儿了。“夫君,黄巾不过是一群农夫罢了,能有什么高人大兵一倒,定然一举荡平此时正是获取军功之时,深入敌后是有危险,多带上几匹马,打不过还跑不了吗”
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动了赵谦,妻子一家于他仕途助力颇大,此事他不能不管,于是小舅子大人就进了斥候营做了都伯。斥候屯长嘬了半天牙花子,终于点头同意了。但是并没有给他一丝便利,反而让他从士卒做起,没想到小舅子大人竟然从头到尾熬过来了
如此结果,斥候屯长也是一头雾水,难不成这厮天生就是从军的命没奈何只得任命他为都伯,上官的面子总是要维护的。今日是张都伯第一次率兵出来执行任务。一路行来倒也顺利,只等探查完了召陵城就原路返回了。
张都伯虽然是个新兵蛋子,但是为人随和,手面又大,没什么架子。一路上只要有条件,总是主动请大家吃饭喝酒,一来二去,这十几个斥候都和他混熟了。“都伯,前面就是召陵城了,城门大开,不像有人的样子,我等进去查看一番如何”
“此甚善进城”张都伯策马扬鞭第一个进城了。别看他脸上脸上云淡风轻一派从容,那都是装出来的,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小腿肚子都在哆嗦。斥候们察观色的能力是极强的,立刻就明白了。当下也不说话,分了几拨自去查探,只留下两人陪着上官缓步进城。
张都伯也是个聪明人,部下的举动如何能逃过他的双眼这些属下真行此次得胜一定要请他们在平舆县城内好好快活一番心中虽然这么想,他的脚下却丝毫不慢,特地砸开门到县衙里面看了一圈儿,顺手抓了一把大堂上的令牌作为证据。
一刻钟之后,众人在召陵城东门会合。“都伯,我等分四路探查,居然没有发现一人,召陵已经是一座空城”听了部下的回复,张都伯一点头“确实如此,我也到县衙内查看了一番,召陵确实是一座空城”
说到这里,他手腕一翻,一个刻着召陵县衙字样的令牌出现在他的手里。“都伯好胆气”部下们纷纷伸出了大拇指,这是发自内心的称赞,第一次出来就敢闯县衙,果真好胆气“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了,回到平舆县我请大家和花酒我们走”张都伯心中大喜,直到今日,他方才赢得了部属的拥戴。
张都伯一行人刚刚离开,一队黄巾斥候就从召陵西门直入县城,沿着驰道直上城墙。在城墙上策马奔驰了半圈,正好到达东门,斥候队长手搭凉棚远远望去,正好看见远去的汉军斥候。斥候队长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走,汉军的斥候刚刚离开,他们并未发现我们。”
在每一场战役中,都会有一些不经意间的巧合或者错误,这些巧合和错误最终都影响了一个大战役的结局。也许是贼老天看不惯时间的悲惨,大发慈悲伸手指点了一下。无论如何,汉军并没有发现黄巾斥候,黄巾斥候却发现了汉军。
这个细节导致了一系列的变化,最终影响了整个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