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天空坠落,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张梁大惊,连忙腾空而起,一把将张角抱在怀里,顺势落在战马上。张角面如金箔,嘴角边渗着丝丝血丝,露出一抹妖艳的红色,早已昏迷不醒。
张梁看看四周,黄巾步卒们都在忙着躲避巨矢和投石,或者拼死向前冲锋,根本就无人顾及这里。“你们几个,过来把大贤良师送回广宗城里,找医匠医治记住,隔绝内外交通,不准有丝毫消息泄漏违令者杀无赦”
这几人都是他的心腹,哪里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了一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将大贤良师张角紧紧裹住。然后两腿一夹战马,旋风般向广宗城急驰而去
人公将军张梁仰首望天,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眶噗噗落下,这黄巾,难道要完了吗
吕布腾空而起,半空中踩着并州军步卒的头盔借力,刹那间就回到了大阵中央,稳稳地落在马上,只觉得嗓子一紧,一阵腥甜,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连忙端坐马上,运转内力疗伤,片刻后才徐徐睁开双眼。
看着左右的背嵬军们投过关切的目光,吕布长笑一声“不愧是大贤良师武功果然高强不过,他比我伤得重,我的伤,半个月就能养好,他的伤至少要两个月”他并没有看见大贤良师张角双掌力敌投石的那一幕。
黄巾和并州军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投石仍然在空中飞翔,然后重重地落地,一次次地夺去数千人的生命。床弩也在不停地发射,像一把把巨大的死亡之镰,不断地收割着生命,制造着尸山血海。
“冲过去把那些东西砸烂烧掉”人公将军张梁终于发现了并州军的弱点,那就是投石车和床弩十分笨重,需要大范围的回旋空间。只要拼死冲到前面,那些投石车和床弩就会匆忙撤退“跑得再快点儿和汉军贴在一起”
刚刚被灌满了心灵鸡汤的黄巾步卒们发一声喊,脚下跑得更快了已经有千余人跑到了床弩面前,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床弩乱砍乱劈,嘴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你倒是发射呀”“怎么草鸡了”
银狐鬼军们明智地放弃了那些已经落入敌手的床弩,驾着马车,推着投石车向并州军后阵疾奔。没有了床弩和投石车的威胁,黄巾步卒们立刻就还了阳,大喊大叫着向并州军大阵扑来。“为了天下太平”“为了大贤良师”
“列阵刀盾手,向后一步长矛手,突刺”虎威将军魏续的声音响起来了。他手下的步军刚刚从广宗城边撤回来,不等辎重车停好,纷纷从辎重车上、战马上跳下来,快跑着在第一重步卒后面列阵。局势已经很不妙了,再晚上一刹那,第一道防线就要崩溃了。
黄巾的怒涛顷刻间冲散了并州军的第一道防线,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魏续刚刚布置好的第二道防线。“刀盾手,稳住长矛手,自由突刺弓弩手,抛射”随着魏续的一声声大喊,汉军步军们立刻有条不紊地动起来了。
刀盾手们用整个身体死死地支持住大盾,大盾和大盾之间只留出拳头大的缝隙。在他们后面,密密麻麻排了三排长矛手,左腿弓右腿伸,闪亮的矛尖从拳头大的缝隙中伸出来,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枪林。
黄巾步卒们大声呐喊着,挥舞着兵器冲过来,和并州军步卒们战作一团。他们的攻击是全方位的,先是用兵器,被砍倒的扑到脚下,紧紧地抱住并州军步卒的腿,然后用拳头、用牙齿、用一切手段攻击和袭扰并州军。
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给并州军步卒带来了大量的伤亡,黄巾步卒们依仗着人多势众,拼命地向前猛冲,顷刻间又在并州军的第二道防线上撕开了数十道口子。“结阵后退”眼看第二道防线马上就要崩溃了,虎威将军魏续不得不再次下令撤退了。
“陷阵营整队”高顺冷冷地下了命令。“诺”陷阵营的假校尉应了一声,匆匆去了。黄巾的攻势过于猛烈,已经接连突破了并州军的两道防线,为今之计,只能用陷阵营构筑钢铁长城,把黄巾挡在外面,给银狐鬼军和步军留出重整旗鼓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