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来,大司马三征鲜卑,两征乌桓、荡平黄巾,收服凉州和司隶,逼降西凉军和韩遂、马超,是有大功于国呀即便是陛下看他不顺眼,为了中兴汉室,也要委曲求全,削平诸侯,芟夷大难之后,再想方设法,使得大司马安心退隐,这才是君臣相处之道呀”
“此时此刻,按照那帮子腐儒的想法儿,让大司马交出所有权力,退归藩邸,归隐田园,那他娘的才是天大的笑话儿倘若设身处地,易地而处,陛下处于大司马的位置,会乖乖儿地交出全部权力吗肯定不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陛下莫要听群小瞎忽悠”
“自古以来,主弱臣强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陛下对大司马的提防,老臣心中还是有数儿的。可是,陛下也该仔细想想,若无大司马,天下不知道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除了大司马,陛下还能相信谁呢仅仅靠着郑公业的一万军队,便能中兴汉室吗笑话儿”在夹枪带棒呵斥了天子一通之后,马太常心中的怨气也除了,话语也变得和缓多了。
“老臣是铁杆儿的拥汉派,只要老臣一日不死,便是拼着身家性命,也要保得汉室江山周全可是,话又说回来,老臣保的是汉室江山,而不是某一个天子和陛下相比,孝怀皇帝世子刘熙做天子,在宗法上似乎更说得通。孝怀皇帝是先帝遗诏钦定的继承人,而陛下却是权臣董卓所立若是陛下一意孤行,不肯起驾回銮,还于旧都,老臣怕是要拥立他人了”
听到这里,郑泰不由得勃然大怒了在他心中,天子的地位是超然的,是至高无上的,哪里能容得这老家伙如此放肆他满面怒容,戟指大骂道“马日磾老匹夫既然你要扶保刘熙,还来此作甚立刻滚回你的京师洛阳城,做你的高官儿,享受你的厚禄去吧”
一听这话儿,马日磾立刻便勃然大怒了,他拎起手中的拐杖,照着郑泰劈头盖脸地便打,一边打一边大骂。“郑公业你看老夫不顺眼,老夫看你也不顺眼说实话儿,老夫忍你很久了若不是你们这些群小日日蛊惑陛下,陛下如何能犯下如此大错如今大错已成,即便是铸九州之铁,也无法挽回了你郑公业才是大汉的罪人,老夫今日便要打死你”
郑泰被打得哇哇直叫,可是却不敢还手,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若是自己一还手,马日磾就势儿一头撞死,那可就天下哗然了好在他年轻,身手矫健,只能一边跑一边躲,灵机一动,便躲到了天子的背后。“马太常打上几下出出气儿就行了,莫要打坏了人”天子连忙站起身来,张开双手护住郑泰。“陛下,老臣殿前失仪,自今日起,自罚停食三日”
马日磾长叹一声儿,放下节仗,伏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老师何苦如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若是如此,朕便陪着老师一起绝食三日好了”天子聪慧异常,自然知道如何摆平马日磾。“这个”马太常顿时便无语了,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在乎天子的性命,一听天子如此,他立刻便没法再坚持了。
“公业,你过来,给马太常赔罪”天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郑泰,示意他过来赔罪。郑泰也是聪明人儿,连忙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满脸带笑,膝行上前施了大礼“马太常千错万错都是我郑泰的错儿,与天子无关我便是您老口中的群小,小子年轻,不懂事儿,我给您老失礼了您老消消气儿莫要气坏了身子,天子还要听您的教诲呢。”
一听这话儿,马日磾心中的一股子怨气顿时便消去了八九成儿,他长叹一声,几滴老泪夺眶而出了。“公业,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只可惜走错了路,以至于无法回头了唉若是吕安夜袭长安之夜,陛下尚在宫中就好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无法转圜”
“郑泰,你下去安排宴席,一会儿过来作陪,把刘侍中也叫来,好好儿地陪老师喝上几盏酒。”天子看了一眼郑泰说道。“诺”郑泰行礼退下了。“老师,都是朕年轻,被二袁和曹孟德忽悠了,吃了不少亏儿,上了不少当,如今真的是悔之晚矣还望老师有以教我”
天子满脸凄然,拱手便是一礼。“唉陛下如此,老臣心不得安呀”马日磾连忙回礼道“陛下,老臣只有一句话弃虚名,得实利,结连并州,利用诸侯”“好一个弃虚名,得实利,结连并州,利用诸侯当浮一大白”天子的双眼立刻便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