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我看你这是方寸大乱喽六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马忠是在吕布的府邸之中长大的,严嫣就好似他的亲娘一般,故尔,严嫣并没有多做掩饰,一开口就直截了当了。“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告诉曹孟德,我已经发现你要偷袭了他若是一走了之,你怎么办”
能够成为大司马吕布和昭懿夫人的铁杆儿心腹,刺奸将军马忠岂能是常人他略一思索,立刻就全都明白了。“莫非夫人是要给曹孟德来上一记闷棍不成”“然也”严嫣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拽了一句文,缓缓开口了。“曹孟德不远千里而来,为的自然是这洛阳城。有这么大的一个诱饵在,我不怕他不上钩儿。莫不如和他赌上一赌,看看谁胜谁负。”
一听这话儿,马忠的头立刻就大了。曹孟德是何许人物那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是不世出的英雄豪杰,和他扳手腕儿,一旦有个闪失,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儿忒大了马忠的小心思,严嫣自然看出来了。“过来,你马上出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严嫣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马忠的脸色也逐渐大雨转小雨,小雨转阴,阴转晴了。
“夫人端得是大手笔若是此战成功,不光曹孟德完蛋,他的兖州怕是也完犊子了”
十月十七日,酉正时分,偃师城外,曹军大营以北二十里处。
“他奶奶个熊别看曹子廉是个酒鬼,这一座大营倒是守得滴水不漏不愧是双曹两夏侯之中的名将”司隶都督成廉从榻上坐起来,把手中新收到的鹰信重重地往案几之上一拍,满脸遗憾地说道。“都督,那我们还夜袭曹营不”中军大帐之内,几个校尉叉手问道。
“夜袭今夜就夜袭曹子廉的兵只有一万多,骑兵也只有三千,就是硬干,咱们的一万精骑也不惧他不过嘛,这夜袭的时间得改一改,就从凌晨改到午夜好了。郭奉孝那小子投了曹孟德,他在洛阳城中甚久,我军夜袭惯常选在黎明之时,这事儿他肯定是门清儿。”
“郭鬼子鬼精鬼精的,一双贼眼早就看清楚了我军的虚实。设若易地而处,我定然会命令全军在前半夜酣睡,快到黎明之时,再起来埋伏。郭鬼子精明,咱老成也不差咱们正好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我带着这一万精骑埋伏在城外,就是他娘的算准了曹军会死死看住偃师城他如何知道,偃师城中我只放了两千郡兵传令全军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出发”
十月十七日,酉正时分,管城县郊外,并州军遗弃的管城大营之内。
“可算是到了地头儿喽来人给我打水沐浴这一身油汗,都他娘的脏成泥猴儿了”袁绍坐在吕奉先的中军大帐之内,将又腿儿往前一伸,看着亲兵为他脱下靴子,一股儿浓重的汗臭味儿立刻就透入肺腑之中了。左右的亲兵竭尽全力屏住呼吸,为袁绍卸下厚重的盔甲。
袁绍舒服地泡在木桶之中,缓缓闭上了双眼。中牟大战他损兵折将,眼看就要山穷水尽了,没想到吕奉先却率领十万精骑星夜驰援洛阳城去了。一个簇新的管城大营就这样就这样落到了他袁本初手中,令人惊喜的是,大营之中还有数百石粮食,这个消息立刻让全军军心大振了。诸侯分立,群雄逐鹿,冀州兵祸连连,冀州军已经好酒没有吃过纯粮食做的饭了。
对于慷他人之慨,袁大将军还是很在行的,看着将士们满脸的期盼,他当即下令,埋锅造饭,全用粮食,不加野菜糠麸这一道命令立刻使得全军欢声雷动了片刻之间,整个管城大营之中都冒起了袅袅的炊烟,将士们喜笑颜开,手里捧着木碗,双眼直直地盯着锅灶。
“主公再有小半个时辰,饭食就好了请问今日的军令是哪两个字眼儿”左右的亲军一般服侍着他梳洗,一边儿轻声问道。“就唤作鸡肋吧。”袁绍轻轻地挥挥手,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疲倦和伤痛。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死在中牟大战之中的数万部曲